一連幾日,夏桃總是躲著老四。本以為本分做事至少不至於還打板子,哪知這位爺清醒時還是正常的,醉了反而更嚇人。
上飯、上茶全由劉寶兒替代,胤禛不見夏桃的身影,一兩日還不覺如何,待到四五日便極為不樂意了。
王府裡什麼時候養起閒人來了?
他待要處治,卻因皇上巡畿甸、視通州河堤前的事宜而無暇一顧。
正月二十四,皇上起駕,太子、四、五、七、八、十四等六名皇阿哥隨行。
圓明園裡一下安靜了下來。雖然平日也不見怎麼喧鬧。
夏桃的手腕已無礙,不過是當時刺痛做不了什麼,不出十日便已如常
那拉氏不幾日也便知道了她受傷之事,雖不清楚當時研究發生了什麼,卻還是把夏桃叫過來好生賞賜了一番。
在那拉氏的認知裡,夏桃雖手上有些個本事卻是個十足傻氣的寡婦,加之膽小、懶散,絕不是個能成事的奴才。而自家爺的脾氣她也深知七八,定是王爺發了脾氣而奴才受苦的命。
爺不在家,竹桃這個爺院裡的伙食娘子自然也無事可做,那拉氏便放了她三日大假,叫她或出園子游玩或自己喜歡的睡她幾日去。
也許是人老了,或是下意識牽念太多,很不容易再如成人前那般睡到昏天黑夜,不是沒有機會睡,而是明明睡不夠卻還是不自覺要起來,或是睡了一夢連著一夢只是比坐著還累。
自打當了奴才,夏桃第一次公休,卻沒有出園子,這春未暖花未開的初春對夏桃這種冬眠作物來說實在不如屋裡或太陽底下窩著的舒心。畢竟,口袋裡那些月例銀錢遠不夠出去搓頓好館子的。
屋裡大睡了一日,尋福晉院裡的舊人再聽了一日八卦,到第三日,天正大好著,晴空萬里的,便自個兒在圓明園裡晃盪。此時的園裡雖已有了十二景,卻沒有一景真可謂後世之壯觀,當然,夏桃以為,還是老四未為帝不能越制的因素。
她沒去過故宮,卻早已拜電視專題所賜把故宮的大概銘記。可圓明園不同,幾乎可謂是湖島山水緊緊一體相連,並不見莊嚴,因為有制的原因反透著閒散、農居的趣味。
據說桃花塢桃樹處處,花開粉迷一天,待到花落紅雨繽紛。
夏桃難得尋到隗石,卻原來同在一個園子裡。這一日二人無事,便先在遠離主院的桃花塢閒逛了半日,吃過夏桃帶來的野營之物,便一個垂釣淺湖邊,一個就地而臥豔陽而眠。
已是許久未臨近自然山水當個閒人。這一覺夢在一片強光裡迷離,似若無夢。清土之味飄散來一股肉香,夏桃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而醒起,跑上前去看那瓷盆已是魚尾相依,便高興地拍拍隗石的肩頭。
沒想到這斯不但山上功夫不錯,這水裡的活也學了不少。
49、第四十九章 兒生辰 。。。
接過隗石已烤好的魚肉便吃了起來。吃掉半尾,轉身去看還忙著烤魚的隗石,不覺有些感動。
這是個多麼好的男人。隨著自己背井離鄉,跨了大半個中國來到這是非之地,自在的日子沒了,還當了人家奴才。不自覺看向他無礙的左腿。那曾經遊奔在林中完好的一隻腿卻再不能自在了。雖然不礙行走,可誰人希望一輩子只能當個跛子?更不要說隗石為她在地牢裡受了三個月的折磨,再見時身上沒有一塊面板還是完好不破的。為的,不過是她同情心一時氾濫偏拍開一個官家子嗣對名小姑娘的性騷擾。若是當年不去求年氏請了年家的拜貼,只怕再遲半月,世間便再不會有這麼傻氣的隗石出現了。
“怎麼了?是我烤得不好吃還是苦那?”隗石見夏桃情緒突然低落,只當是魚破了膽苦得叫她不能進了。
夏桃揚笑安慰於他。這路,不知是對是錯,也可能錯過了回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