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見過麼?若不曾見過,初次在首飾鋪見面的時候她為何總盯著他,眼神異樣,彷彿在看一個熟悉的人,哪怕重陽那日,短暫的同處中,她的眼神也往他身上落了很多次。
那樣的關注,若不是她驚豔於他的容貌,就該是她對他已有些瞭解。
可她又說不曾見過,還擺出和對旁人時截然不同的冷淡態度,難道……這姑娘比較特別,跟其他姑娘一樣傾慕他的風姿,表達的方式卻截然不同?亦或者,想用這樣特別的態度吸引他的注意,欲擒故縱?
若果真如此,這姑娘年紀雖小,倒也挺有趣。
☆、35|32
琳琅絲毫不知道朱成鈺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只管加快腳步,越快離開他越好。後面錦繡也覺得琳琅這反應出乎意料,不過她心裡惦記的卻是別的事情,等走得遠了些,便問道:“姑娘,那個人是誰?”
“三州節度使朱鏞家的公子,朱成鈺。”
“節度使家的公子?”錦繡嗤笑,“居然還用這樣下作的手段。”
琳琅聞言詫異,放緩腳步道:“怎麼?”錦繡便憤憤的道:“剛才姑娘走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要摔倒了?我在後面可看得真真的,姑娘是踩著生了青苔的鵝卵石,那石子兒還是剛才那個人故意丟在你腳下的!”
“你是說……他是故意的!”琳琅覺得意外又氣惱,本以為是自己走路不小心,誰知道那是朱成鈺故意為之?原本還為剛才的冰冷態度有一點點彆扭,這回是徹徹底底的厭惡了。
錦繡道:“我還以為姑娘發現了呢,才那樣冷聲冷氣的對他。什麼江南佳公子,呸!”錦繡跟著琳琅幾天,也曉得朱成鈺江南佳公子的名聲,原本還因為他的風姿而有些好感,這回是徹底瞧不上了。
拿石子丟在姑娘腳下,害她摔倒又去攙扶,身子還離得那麼近,他安的是什麼心!
琳琅不好說她對朱成鈺的厭憎,憤憤的不說話,後面楊媽媽道:“這行為確實可惡,姑娘以後遠著他。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多好的皮囊,藏著的卻是齷齪的心。”
主僕三人正自著惱,卻聽路邊的一叢紫薇後有人道:“是誰可惡了,惹得賀姑娘這般生氣?”話音落處轉出個少年郎來,錦衣繡帶,粉面玉冠,竟是睿郡王府世子君煦。
琳琅未料他竟然也會來這曝書會湊熱鬧,轉念一想便即明白,只得笑回道:“沒什麼的。世子也有如此閒情,來這裡逛逛?”
“眉山書院的藏書冠絕江南,當然要來看看。賀姑娘幼承家學,想必有見識,不如一起走走?”雖是尊貴的世子,君煦待人卻頗為親和,尤其對著琳琅的時候總帶著點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上一世琳琅和他就是借談書論籍熟悉起來,她又覺得他君煦平易近人,相處得多了,才叫他陷入情海不可自拔。重來一回,琳琅寧肯跟他生疏冷淡,也不願他再為情自苦,這談書論籍的頭更是不能再開,當即笑道:“真是不巧,我還有點事,世子慢慢逛吧。”說著指了指來時的路,“這條道上有些不錯的書。”
君煦見她拒絕,也不強人所難,便微笑道:“那麼,賀姑娘請便。”
琳琅微微屈膝作禮告辭,不多時便消失在拐角。君煦兀自在那裡負手站著,十二歲的少年郎在樹影下英姿俊秀,論起渾身的氣質來,半點都不輸朱成鈺,只是五官沒朱成鈺那樣出色罷了。
他的目光停在拐角處久久不曾收回,呆站了半天才嘆了口氣,帶著隨從走了。
重重花樹之後,亦有位衣衫妍麗的姑娘呆站著,目光溫柔繾綣,卻咬著唇瓣握拳。
這邊廂琳琅拐進人群,微微出神。前世今生,君煦是她所見過最溫文爾雅的男子,本該是溫潤的絕世好玉,誰知道最後卻被朱家掀入泥潭?江山動搖朝堂翻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