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昌愣在原地,半晌,謝靜問道:“獻梁夫人呢?”
“不見獻梁夫人,下官已派人去宮門確認過,半個時辰以前,張主簿與獻梁夫人經過宮門。”何寺正說著,從旁邊兵衛手裡接過一張紙,“下官在張主簿遇害的地方發現了他用血寫下的字跡,下官令人拓了下來。”
李勝昌伸手接過那張紙,只見上面寫兩個碩大的字——東宮。
後面彷彿要寫什麼,但是隻有一點,沒有再寫下去。
“這麼說來是東宮所為!”李勝昌怒火沖天,“東宮把獻梁夫人劫走想幹什麼。”
“快快去請張尚書和袁寺卿。”謝靜也有些坐不住了,說話的速度也稍顯急促。
他們沒有派護衛,是因為從平康坊到宮內只有短短的距離,而且人來人往,守衛多不勝數,倘若這樣還出事,那可就事情大了!誰也沒想到,兇手比他們想象得要猖狂百倍,竟敢在宮內動手。
顯而易見,兇手已經視自己生命如糞土。
而這個人,不可能是太子。
“何寺正,先把張主簿的屍體放置到好,老夫這就去稟報聖上,太猖狂了,不信他還敢在宮內截殺老夫。”李勝昌咬牙切齒,甩袖奔往甘露殿。
請冉顏來驗屍,是李勝昌想出來的,萬一她真的出了三長兩短……坊間都傳聞,蕭頌已經戀妻如狂……他可怎麼向蕭頌交代啊?
李勝昌本來就是個急躁的性子,此時各種情緒湧上來,全部都化作一腔憤怒,不將此人碎屍萬段,不能解心頭之恨。
烈日炎炎,大地焦灼,正如此刻宮內所有人的心情。
宮內一早上死了兩人,重傷一人,一名命婦被截,生死未卜。除了還在曲江的蕭頌等人,三司其餘人全部都如被架上了火堆。
天子震怒,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冒著炎炎烈日急急趕赴甘露殿的書房。
禁衛軍一時也提心吊膽,全部枕戈待旦,等候上面一發令,便開始搜人。在號稱禁衛森嚴的太極宮內居然發生這種事情,不僅僅是對禁衛軍的挑釁,而是對整個大唐的挑釁。
……
花香陣陣,涼風習習。
冉顏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才醒過來。
一睜眼,眼前的景緻讓她一愣。外面看起來很荒蕪,可是這個小院裡卻百花爭豔,收拾得十分乾淨,在深宮之中,荒蕪之處,忽然看見這樣的地方,便如誤入了桃花源一般。
而她雙手雙腳被縛住,側躺在樹陰下的一張軟榻上。
她挪動了一下身體,忽聽頭頂上有個聲音道:“你醒了?”
冉顏循著聲音看過去,卻見合歡樹花葉清奇,綠蔭如傘,身著一襲未曾染色的寬袖交領布袍的安瑾正側躺在一根橫枝上,修長如玉的手握著一卷書搭在屈起的膝上,溼漉漉的墨髮披散,黑羽翅般的長睫,半掩住含笑的靈動眼眸,正閒適而慵懶地望著她。
縱然,冉顏是一個對美並不算太敏感的人,腦子昏昏沉沉之間看見這樣的畫面,還是有片刻的恍惚,以為自己不慎闖入了仙境。
第419章 因誰而起
微風徐徐,如彩霞絢爛的絨花微微擺動。這樣溫和的安瑾,太能迷惑人,即便冉顏習慣用理性思維思考問題,此刻也絲毫想象不到,眼前這個如不沾人間煙火的……男子,挑起了長安的血雨腥風,那麼的瘋狂,那麼的……歇斯底里。
冉顏不會說什麼風雅的詞句,腦海裡只有一個相對此刻美景略顯蒼白詞,便是“美到極致”。
或許是因為淨身較晚,安瑾身上還是帶著許多明顯的男性特徵,並非一般宦官那樣純粹陰柔的樣子。
冉顏移開目光,從軟榻上坐起來,“你抓我來究竟想幹什麼?”
“蕭鉉之告訴我你手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