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麼?”
李文秀心道:“這世上怎會有這般忘恩負義之人?”見瓦耳拉齊恨恨望著計老漢,心中驟地一顫,尋思道:“莫非……莫非師父說的人是計爺爺?可是計爺爺的年紀比師父大得多,怎麼會?”
計老漢苦笑一聲,緩緩伸手自面上扯下了一塊皮革一般的物事,露出了一張頗為英俊的青年臉孔來,道:“師父,你對有大恩,徒兒之前逼不得已之下傷了你,這十幾年來,一直悔恨難當。”李文秀眼見撫養自己十幾年的長者一下子變成了個陌生男子,低呼一聲,目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計老漢望了她一眼,溫聲道:“阿秀,這些年我騙了你……我的真名叫做馬家駿,你怪我不怪?”
李文秀怔怔望了他半晌,低聲道:“我不怪你,無論你是甚麼人,你總是撫養了我十幾年,若不是你,我早就死啦!可是……師父他剛才說的是真的麼?你為甚麼射了他三支毒針?”
瓦耳拉齊冷冷道:“這孽徒忘恩負義,欺師滅祖,還有甚麼好說的?”竟似是不想讓馬家駿提起當年之事一般。馬家駿瞥了他一眼,目中閃過一抹冷色,旋即卻又垂下了首去,緩緩道:“當年師父他喜歡一名哈薩克族的女子,向她求愛不成,便想殺了她的全族……”李文秀嚇了一跳,道:“這……這怎麼成?”
馬家駿苦笑道:“師父讓我向井水裡下毒,我見些哈薩克人對我們甚好,卻是並不願意,師父便說我忤逆了他,要用毒針射死我。我當年不過十五六歲,正是詭猾叛逆的年紀,見師父要殺我,表面上扮作向師父苦苦求懇的模樣,卻冷不防地射了他三枚毒針。現在想起來,師父當時不過是想嚇我一嚇,哪裡又是真的想要殺我了?”
李文秀想到:“師父當真是這樣的人麼?可是……他對我一向都很好。但計爺爺撫養了我這麼多年,定也是不會騙我的。”轉首望向瓦耳拉齊,卻見他神色沉冷,目光緊鎖在馬家駿身上,眸中滿是暴戾之色,心中又是一亂,她幼年失怙,馬家駿和瓦耳拉齊對她而言都是極重要的人,如今見到二人如此,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才好。
瓦耳拉齊留意到李文秀不知所措的神色,面上神色略緩,輕嘆道:“是啊……那時我年紀尚輕,性格驕傲,行事又一向肆意,雅麗仙不肯嫁我,反嫁給了他們部落的一名莽漢,我自覺受了奇恥大辱,便在她婚後用毒針刺死了她,還想殺了她的丈夫、女兒和她們整個部落的人——”見李文秀面露驚恐之色,微微苦笑,低聲接道:“但我現在才明白,若當真喜歡上了一個人,就算自己立時死了,也是不願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的。”
曲非煙見瓦耳拉齊定定望著李文秀,目光溫柔無限,心中一動,暗道:“瓦耳拉齊果然是對李姑娘生了情意。”轉首瞥了東方不敗一眼,心道:“我的確寧願自己立刻死了,也不願他受一絲半點的傷。我……我當真想和他在一起麼?可是……他是我的師父啊!若我們在一起,世人會怎麼想,我日月神教的萬千教眾會怎麼想?”東方不敗見她神色遲疑難決,略一沉吟,淡淡一笑,伸手握住了她手,低聲道:“一切有我,你只需認清自己的心意便好了。”曲非煙心道:“他雖是這般說……但我又怎能令他為了我和天下人作對,受世人鄙薄?”微微垂首,沉默不語。
李文秀見馬家駿神色黯然,心中不忍,低聲道:“師父,你真的要殺了計爺爺……馬大哥嗎?可是……他是阿秀的恩人。”瓦耳拉齊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轉首望向馬家駿,冷冷道:“我的確恨你至深,可若方才不是你及時出手,阿秀恐怕便會被那人殺了……你雖害我十二年生不如死,卻也撫養了阿秀十幾年,今日還救了她一命,今日我便不殺你了,你走罷——若我日後再看見你,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馬家駿默然半晌,向他拱手一揖,道:“承情了。”轉首望向李文秀,忽地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