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說到這個地步的話,他們兩人不顧安全而逗留在原地,或者有時候會陷入混亂而枉送性命的可能性會相當大,所以這個指示是非常正確的。
儘管如此,可實際上扔下那麼多遭慘況的人而獨自逃命的這種行為,卻把這兩個為將來加入戰鬥而幹勁十足的少年的自尊心,自信心和希望都完全粉碎了。對他們來說,這等同於蒙受了跟自己平時的豪言壯語相反的巨大屈辱。
“可惡!”
佐藤在心底裡不斷的咒罵什麼也做不了的自己。
“……”
田中沒有任何回應,他十分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也和他不相上下。
內心感覺到的,就只有不甘。
即使覺的不甘,身體和內心也不能按照自己的希望來行動。
“明知道什麼也做不了,還是想去做點什麼。”
現在支撐著他們的,就只有這種無謀而天真的前進意欲。就像奔跑在籠罩御崎市全體的金黃色封絕中的那個時候一樣。就像避開“磷子”的監視,奔往被“使徒”霸佔為根據地的去、御崎市車站那個時候一樣。
可是現在,就因為眼前的狀況不當時“稍微”嚴酷了一點,身體就變得僵硬,內心也感到驚慌了。他們明白的,就只是人類和“使徒”之間,不管作出何種程度的努力,都存在著無法改變的,令人絕望的絕對性差距這樣一個事實而已。
這是任何辯解也無法沖淡的,透過實際經驗得出來的無力感。
對於少年這種生物來說,這可以說是最致命的有一擊。一旦接受的話,至今為止為目標而努力的一切都會結束。在這種絕對不願意去體驗的感情之中,兩人拼命和“畢竟自己只是人類”這種自暴自棄的念頭和“我們已經努力到這個地步了”這種自我妥協的想法做鬥爭。
以無力的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行為——繼續留在封絕中。
只為了見證頭頂上互相戰鬥著的火焰與火焰。
(說到底,我們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而已嗎……)
佐藤把過於緊張而僵硬起來的手,按在放於胸前口袋中的便籤上——那是在他們的周圍釋放出自在法,賦予他們在這個世界自由活動能力的力量之源——然後開始回憶。
回憶起瑪瓊琳曾經給過自己和田中的兩個東西。
其中一個,據說是“紅世使徒”曾經用過的,沉重得可怕的西洋式大劍。
另外一個,則是一句話。
(——“你們想要的一切,都在這裡面了”——)
作為一個不爭氣的跟班,現在終於痛苦地理解到那是大姐頭對自己何等深厚的關懷之情(包括自己曾經因為擅自把劍搬出來而遭到痛斥的那件事)。她的戰鬥——她們火霧戰士的戰鬥,絕對不是拿起一把沉重的劍揮幾下就能解決的程度。
(其他的事情,真的什麼也……)
對火霧戰士來說,對“使徒”來說,完全沒必要把人類放在眼內。因為那隻不過是跟踩在腳下的小石子一樣無足輕重的存在而已。這一點,單憑現在自己的肌膚所感覺到的餓熱浪和震動的空氣就能清楚理解到。
要說他們兩個跟常人有什麼不一樣的話,就只是在封絕中也能活動這點而已。可是就連這個,也是藉助瑪瓊琳的力量來實現的。曾幾何時,用這種借來的力量舉起那把沉重的劍,以為自己這樣就可以戰鬥而得意洋洋的那個愚蠢的自己,此刻也浮現在眼前……
(可是,我……)
佐藤依然不想停止注視上空的戰場。不是出於某種客觀理由,只是因為想要這樣做而已。他想渴望著加入眼前的戰鬥似的,張開了禁閉的嘴唇。
“我說,上面……”
“咦……?”
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