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多。
“希望我們負責的不是外面吧。”
“你在說什麼軟弱的話嘛!”
緒方“嘭”地用力拍了一下田中那魁梧的脊背。
“好痛!”
“真是不像你耶,以前的話,只要是可以活動身體的事,你都會很賣力的啊。”
就算用話語來刺激他也好——
“哦,是嗎,嗯。”
田中的回答也依舊不著邊際。
(真是的。)
緒方看到他那副模樣,不禁暗自嘆了一口氣。
從兩個月前的清秋祭開始到現在,田中一直都在煩惱著什麼,這一點緒方也知道。畢竟他也是自己表白過愛意的人,而且跟他相處的時間也相當長。不過感情還沒有深厚到心意相通(那是她的未來課題)的地步——
(大概應該是跟“那件事”有關係吧。)
所以最多也就能領悟到這種程度。
清秋祭的日,他不知道為什麼抱著自己哭了起來。那一天雖然在最佳化裝獎頒獎典禮上生了暴風的騷動,但自己不曾記得受過什麼傷。而且在那之前自己還跟他一起在教室裡當輪值的展示品解說員呢。
可是他卻突然抱著自己,哭了起來。
(——“小緒……真的是,太好了……”——)
嘴裡還不斷重複唸叨著自心底的關懷話語。
(會不會是哪個以前認識的壞傢伙想要對付我呢……)
跟佐藤一起幹過許多不良行為的這位少年……能夠從他過去的行為推測到的,就只有這種程度的事了。不過自那以後,也沒有見過他和佐藤有任何打架的跡象,而且那種事根本就不是會令他煩惱到現在的理由。所以她現在也覺得,恐怕問題不是出在那裡。
(不管理由是什麼,總之現在必須陪著他才行。)
而且,緒方還知道另一個也許跟他煩惱的事有關的重大事實。
最近的田中,完全沒有靠近過這幾年幾乎每天都光顧的佐藤家……正確來說,應該是沒有靠近寄住在他家的瑪瓊琳·朵。這才真的是莫名其妙。一直以來的那種虔誠的信奉心就像是開玩笑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這兩個月裡,無論是邀他去還是拉他去,他都絕對不肯靠近佐藤家半步。
緒方又想起一句話。
(——“如果榮太找你商量的話,你就耐心地全部聽一聽吧。因為他大概不會再來我這邊了。”——)
這並非別人,正是瑪瓊琳給她的建議。
這位在少*婦看來甚至等同於萬能的成年女性,告訴了她被表白煩惱的時候應該如何去面對,卻並沒有告訴她田中所煩惱的內容。
(商量嗎……可是,已經過了兩個月了啊。)
也就是說,那個煩惱已經深刻到這個地步了嗎……她心裡這麼想著,用眼角瞥了一下不知從何時起沉默下來的少年的側臉。在那張說不上是美男子卻充滿善良感的大臉上,依然是瀰漫著不像他風格的烏雲。
(乾脆跟他手拉手,或者繞著手臂的話,可能就會恢復精神——)
一邊想象著那種情景一邊紅起了臉——
(——!不能想這些輕率的事……要認真點,對,要認真點考慮才行。)
然後又馬上打消這種念頭。
(不、不管怎樣,我必須在這裡陪著他。)
少女不斷在腦海裡重複著這個無意識的正確答案。
完全察覺不到少女的這份關懷,也沒有餘力去察覺這些事的少年——
(不像我的風格麼……)
在這樣子跟少女走在一起的喜悅感背後,卻不得不抱有同等程度的恐怖感。
(我其實也明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