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把那件就算再怎麼弄髒也沒多大差別的陳年襯衫扯了起來。他剛才所說的被弄髒的地方,似乎是指襯衣下襬上被弄溼的那個小小的圓點狀痕跡。
“你看,太過分了吧?我明明打算接著上街去的,一件好衣服就這麼被糟蹋了。”
“是你自己在我面前站不穩——”
面對再次想要辯解的少女——
“琪婭拉。”
男人喝斥了一聲她的名字,讓她閉上了嘴巴。在帽沿之下,看到以橙子為代表的各種水果,被船員們的腳踩得四處都是果肉和果汁的樣子——
(真浪費。)
在心裡如此想道。因為是自己說要吃點當地的新鮮水果才讓徒弟去買的,所以責任也應該由自己來負吧……懷著這樣的想法,男人從帽沿之下仰望著高大的船員。
“那麼,你想要怎麼辦呢?”
“沒什麼,只要付給我一些洗衣服的費用就行了。”
“知道了,要多少?”
“師傅!”
看到自己的“師傅”如此輕易就屈服,少女馬上大叫道。船員們回頭望著她,嘲笑道:
“嘿嘿,跟你不一樣,你的師傅還真是通情達理啊。”
“……”
看到滿臉悔恨地閉上了嘴的少女,船員似乎覺得非常解氣,開始考慮起索要金額的數量。
“我們也不是什麼強盜,當然不會叫你把全財產都交出來。這個嘛……”
“喂,壞蛋們。”
突然間——
“我們沒有可以用來施捨給你們的錢。”
有一個故作姿態的男人聲音插嘴道。
那個聲音,是從站在船員們面前的、據說是師傅的這個男人身上傳出來的。
“咦……?”
“剛、剛才、喂!”
“誰說話了?”
承受著眾人的疑惑視線,那位師傅用手捂著額頭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又一次——
“沒聽到嗎?雖然人家說‘對瘋狗就扔骨頭讓它跑開’,但是對那種連扔根骨頭都不配的傢伙施捨錢財什麼的,也太沒意義了吧。”
這種明顯的侮辱之言,在那故作姿態的聲音影響下,效果也被增大了好幾倍。
“你、你這傢伙!”
“我要殺了你!”
師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舉起手掌制止道:
“這是腹語術。”
“如果沒有能力組織反駁詞句的話,我們也隨時接受體力上的抗議……放馬過來吧,你們這些上了岸的人魚!”
“不,剛才這句腹語術不算數。”
那種擺手的動作,頓時讓船員們忍無可忍了。
“竟敢拿我們開玩笑!”
“你這傢伙!”
面對粗暴地飛撲過來的船員們,師傅再一次出嘆息——
“稍等一下。
同時攤開了一隻手掌。
瞬間,船員們的動作都靜止了下來。
就好像脖子以下的身體都被變成了石像似的,以抬高了一隻腳、無論怎麼想也不可能保持著平衡的姿態靜止在那裡。是隻有脖子能自由活動吧,撲過去的勢頭還沒有消失,船員們以高的度同時向前低下了頭。
甚至已經可以稱之為奇觀了。
“嗚嘎!?”
“怎、怎麼了?”
“我的身體!?”
師傅保持著伸出手掌的姿勢,轉眼向著自己腰上的系槍皮帶附近看去。
“喂,基佐。我不是說過,要你別幹這種事了嗎?”
“在徒弟的面前連自己的臉面都保不住,那還怎麼能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