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這一招:“太子,你喝酒了?”
雖然是問的句廢話,但沈子虞沒有忘記,太子一直是個生活習慣健康的好青年,除了在宴會上象徵性地喝點小酒,平日裡幾乎滴酒不沾。
沈子虞忽然覺得有點心疼,同情之心一下被星火燎原而後便像黃河氾濫般肆虐開來。
只是她這廂是氾濫成災了,可太子卻仍舊沒有任何回應。
沈子虞嘆了口氣,決定先點上燈,再和太子來一場長談,開導開導這位迷失的好青年,雖然沈子虞自認做不了知心大姐姐,但是秉著聊勝於無的原則,她好歹也得試一試。
燈光一照,居然更映出了整個房間的悲涼。太子的臉因為酒精的緣故,略微有點紅,但又參雜著某種憂傷絕望的媚態,配上那副傾城容顏,看起來有些悽迷,讓人心生憐憫。
“太子,我知道您很難過。”見到此番情景的沈子虞,一顆心已經軟到底限,她想只要讓眼前這絕世美男一展愁容,自己這根雜草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義不容辭的。
當然僅限於此情此景此時此刻。
“子虞,是你嗎?”太子終於開口說話,抬起微醺的雙眼迷朦地看著沈子虞,“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沈子虞心裡一怔,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狗尾巴行為已經給太子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為了彌補傷害,沈子虞決定說點好聽的話,反正她想現在的太子也是醉著的。
“怎麼會呢?我不是坐在你身邊嗎?”於是,沈子虞說。
“真好。”太子慢慢地伸出手握住沈子虞的手,“我還以為我的身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沒想到你還在。”
沈子虞暗地裡想悄悄抽出自己的手,但是不料,太子抓得她很牢,暗中較勁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太子,您別喝了,聽我說好嗎?”沈子虞用另一隻空閒的手將太子的酒杯奪了過來。
這個時候的沈子虞其實已經開始有點不耐煩了,基本上對於醉鬼,沈子虞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當頭一瓢冷水外加兩大耳刮子。可是,現在這個醉鬼是太子,還是一顆幼小心靈慘遭打擊的英俊太子,所以,沈子虞沒辦法執行這個不怎麼人道的方案。
“應該是你聽我說。”醉鬼太子道。
“好吧,那你說。”沈子虞知道人在這種時候確實需要宣洩一番,於是她決定做個耐心的聽眾。
“你知道嗎?”太子頓了頓,“我一直都很討厭自己,如果不是我的優柔寡斷,就不會變成現在的局面。從小到大,我就對父皇言聽計從,當我知道大哥不是父皇所生,知道父皇千方百計想殺他,我一直都沒有任何反應。所以,大哥怨我恨我都是應該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你。”沈子虞試圖安慰太子。
太子並沒有理會沈子虞的話,而是繼續徑自說:“可是,最可笑的是,如果只是優柔寡斷就算了。子虞,你不會相信吧?這麼多年,其實我是希望父皇能成功的,我希望大哥他被父皇殺死。”
沈子虞震了一下,直覺太子在胡說八道:“太子,您是喝多了才這麼說的。”
“子虞,你以為我喝多了嗎?其實我很清醒,我也希望自己能夠變得糊塗,如果糊塗,我就不會知道那麼多我不想知道的事情,如果糊塗我就不會妒忌大哥。你都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有多妒忌大哥?他做了那麼多大事,而我只是深居宮中,做著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太子,他越是風光我就只能越像個蝸牛一樣縮在自己的殼裡,因為我怕我這個太子一旦做起事來,會被他比得一無是處。所以這些年,我真是想他被父皇殺死,只要他一死,我就可以從自己的殼裡鑽出來了。可是,我真不願想這麼多,我倒希望自己再糊塗一些,這樣我就可以安安分分地做個昏庸的太子。”太子說完舉起桌上的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