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韓偵也跟著站起來。再一次深深打量這個年輕人,蘇院士撫著鬍鬚,慢慢跺回內堂,簾卷、簾垂,留下一句話來——
“這樣的勇氣、執著……許你二十日之後帶著這兩樣東西來我蘇家吧。”
淳化三年三月十二,朝官陳靖提出為防止殿試之中有考官徇私,建議考生必須把姓名遮掩起來,這麼一來在批閱考卷時就不會有失偏頗了。太宗皇帝應允,即令禮部制定了“糊名考校”的辦法。
淳化三年三月十八、十九、二十,科舉選拔殿試開科,太宗皇帝親擬《莊子·寓言》之“卮言日出”為第一天開考賦題並親臨講武殿閱卷。
“‘卮言日出’很難嗎?”月白問。
“相當冷僻,許是讓大哥來應怕也是不知如何下筆,所以很多考生不知如何破題而難以下筆。”蘇硯自知妹妹心急,一一作答。
開科第一日,一個時辰剛過,其他考生尚在苦思之時考生李庶幾已率先交卷,其他人見之也紛紛仿效,以至二日、三日開考考生也都匆匆開篇成章交卷。
風輕與月白互看,月白急著問:“那孫何公子有沒有……”
“他倒是沒有,大概三個時辰才出場。”蘇硯早知家中兩個妹子定是坐立不安,一早得到最新的開科訊息就馬上回來跟她們說了。
“二哥,你說會不會……”月白眼神一暗,就怕孫何沒有把握。
風輕拍拍她的手,溫和地笑,“不會的,孫公子一定會高中的,相信我。”
“但……願如此吧。”月白喃喃道,她的心從殿試開科第一天就一直在緊張地跳動著,害怕的感覺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
“怎麼感覺像是小妹在中意孫公子一樣?月白,你要有信心。”蘇硯忍不住說道,風輕作為推波助瀾的人總是自信十足,相反她這個當事人卻總擔憂不已。
“二哥……”風輕與月白一齊喊道,一個是不依,一個是猶豫。
“呵——”蘇硯溫和地笑,想到什麼,“爹說兩位妹妹從今日開始不用禁足了,想去哪裡就讓二哥帶你們出去看看熱鬧吧。”
“嗯,我想去街上走走。”月白紅著臉先說。這個時候大多考生都在等放榜,相信在街上可以碰到他。
“小妹呢?”
“我不去了,就在院裡待著。”風輕淡淡地笑。
看著三姐與二哥一同出去,她也慢慢地走在書院裡。
三月底的風夾著暖暖的陽光,滿院的野生水仙展開深綠的葉條……光禿的箭靶,那寒光一射,那破空“咚”的一聲……是如此清晰呵……呵,這便是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的心情呢……這樣的心情……
“姑娘講的可是指愛情?”
……
呵呵,它不若二哥若有若無的傾慕,不若三姐揪心的對望,可是呀可是,輾轉反側難安——風輕知道這樣就好——這樣剛剛好——真好——剛剛好——
站在白玉階的第一層上,她從來沒有認真走過這白玉階呢。足足有一百零八階,透過這一百零八階便可通往聖學之堂,風輕回頭去看那海藍額匾,折射而來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半垂眸子轉而面對熱鬧非常的玄武大道。
真是特別熱鬧呢。一群人圍在一起,大聲地賀喜、笑鬧、叫囂,其中一個是最為得意、飛揚的,他看到她淡笑的模樣,他是如此傲慢地、睥睨地打量她,他高高地騎在馬上,驅馬過來俯身傲然道:“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的!”
半睜眸子,是不變的笑,“哦?”她掃一眼他旁邊的下人,拿著黃燦燦的匾子,還有一擔又一擔的賀品。
他看她一一看過後又得意地道:“甕中之物定是要做準備迎之。”
風輕淡淡地笑、淡淡地搖頭、淡淡地開口、淡淡地走開:“我只知道,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