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身子骨也毀了。
而聽報信兒的人說的,連守禮打算的還是另外一種更快速的死法。
連守信著急、害怕趕不及救人,就跟張氏說了一句,帶著人先頭跑了。
等連蔓兒她們趕到河邊的時候,河岸上、冰面上黑壓壓地幾乎站滿了人,還有更多的人從村子裡趕過來。
連葉兒和趙氏的哭聲從冰面上人群最密集處傳了過來。
“這、這是……”張氏和吳王氏兩個緊緊地靠在了一起,而連蔓兒幾個也都緊靠在一起,相互拉著手,緊抿著嘴唇。
難道,大傢伙來晚了!
“快去請郎中。”五郎在人群裡喊,緊接著,就有好幾個人從人群中出來,直奔李郎中家裡去了。
這是人還有救!連蔓兒想。
冰面上的人群從中分開,以連守信和五郎打頭,後面幾個漢子抬了一個人出來,正是連守禮。趙氏和連葉兒跌跌撞撞地在旁邊,邊走邊哭。
連蔓兒幾個忙都迎了上去。
“咋樣,人咋樣了?”張氏就問。
“胸口還是熱乎的,還有氣。”回答的是後面抬人的一個漢子,也正是最先發現連守禮異樣的那孩子的父親。
“……我們到這的時候,三哥都把腦袋伸冰窟窿裡去了。我一個人愣是沒拉出來,還多虧強子就跟我腳後來了……,再晚一步,哎。”
“趕緊的抬回家,還有一兩分能救回來。”有人看見連守禮的模樣,就大聲道。
連蔓兒拉著小七,就想走近了,她只看見連守禮一張毫無人色的臉,就被五郎在前頭給擋住了。
五郎和連守信都緊隨在連守禮旁邊,卻不讓連蔓兒和小七靠近。
要將連守禮抬回家救治,連守信和五郎的第一個念頭是將人抬到自己家,但是,這裡明顯離老宅更加近,一次,大家一路簇擁著,就將連守禮往老宅抬。
“趕緊的,趕緊的……”一個人跟在後頭,大嗓門地吆喝著。
連守信本來走在前頭,聽見聲音回頭,發現那人正是連守義。連守信一下子,就氣衝腦瓜頂,幾步趕過去,抬起一腳,就將連守義給踹趴下了。
“老四,你幹啥,你這是幹啥。你還有沒有大小,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了,我是你哥,我是你親哥。”連守義猝不及防,反應過來,立刻就叫罵道。
“你還有臉說你是親哥,那躺著的不是你親兄弟。我因為啥踹你,你心裡明白。”連守信氣的手直髮抖,指著連守義道。
連守義從地上爬起來,虛張聲勢地就要往連守信跟前湊。大家都看的出來,連守義心虛。
二郎在前面,正幫著抬連守禮,他回頭看了看,就低了頭,也沒吭聲。
就有村裡的人過來,將連守信和連守義分開。
“救人要緊。”“有啥事,過後再說。”
眾人亂紛紛地奔老宅來。
連蔓兒跟張氏等人走在一起,突然覺得額頭一涼。
“下雪了。”連蔓兒伸出手,一枚雪花飄落下來,在她的手心裡融化了。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小喜和小福就都掌起了燈籠,也有人點起了火把。火光映照下,雪花從零星的幾片,很快就漫天飛揚起來。
“連家老三,是個老實人啊。這個事,他肯定冤。”人群中,就有人紛紛議論開來。
“老何家都是啥人性,這事想想,也就是何老六媳婦做的個套。太不要臉了,作孽啊。”
“這是看上人會手藝,能掙錢,人老實,想讓人家幫她養活孩子那。咋地也沒有這麼辦事地,太缺德了。”
“把個老實人給逼到這個程度,哎,老何家啊,是缺了八輩子的大德了,也怪不得何老六讓官府給砍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