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天,魯先生幫咱把圖畫完了,咱又得買料、請人幹活了。真能省出點錢來,給我哥和小七多買兩本書,換隻好點的筆。我哥那隻筆用的都快禿了。還捨不得換。小七寫壞一個字,就得心疼半天,說是浪費了紙和墨。”連蔓兒委屈地說道。
她這話其實說的有點誇張,在唸書的花用上面,即便五郎和小七儉省。她卻不會捨不得錢。
連守信聽張氏和連蔓兒說了這麼多,也覺得有道理。
“老爺子不糊塗,應該不會開這個口。”連守通道,“要是真開口了……”
“咋樣?”連蔓兒忙問。
“那……我就把話說清楚吧。看伱爺之後咋說。”連守通道,“伱爺要臉面,不是不講理的人。”
…………
連蔓兒就跟著連守信從西廂房出來。來到上房。
屋裡只有連老爺子、周氏和連秀兒,連老爺子和周氏都是滿臉愁容。看見連蔓兒跟在連守信後面,也來了,周氏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她瞪了連蔓兒一眼,不過卻沒說什麼。
爺倆在炕沿上坐了,連守信就問連老爺子。
“爹,叫我啥事啊?”
“還不就是繼祖要……”周氏就搶先說道。
連老爺子就向周氏擺了擺手,將她的下半截話攔了回去。
接著,連老爺子就將連繼祖要用錢,趙秀娥生病花錢,這些事跟連守信絮叨了一遍。
“……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一想起他們來,我這腦仁子生疼。……二郎媳婦看病、跳大神的錢,伱娘都給了,這手裡也精光了。繼祖那筆錢,哎。老四啊,伱跟老黃說了沒,能提前支錢出來不?”最後,連老爺子說道。
“爺,我聽老黃大叔說,要是我二伯他們繼續去上工,那應該沒啥問題。”連蔓兒就道。
“對,是這麼回事。”連守信附和連蔓兒道。
連老爺子不由得一滯。他心裡清楚,連繼祖用錢這事一天不能圓滿解決,趙秀娥的病就一天不能好,連守義那幾個就不會去上工。
“老四啊,這回家裡就難到這了,”周氏這個時候就開口道,“繼祖要用一吊錢,這是念書考學的大事,家裡沒這錢,伱還讓我和伱爹,我們老兩口子砸鍋賣鐵?伱現在也不是沒錢,這一吊錢,擱伱身上不算個啥,這裡那裡省出點來,就夠了。……我不是白要伱的,伱給了這個錢,今年啥八月節、過年,伱啥東西也不用給我們買了,就拿這錢衝了?”
“啊?”連守信明顯地吃了一驚。
連蔓兒也有些出乎意料,她想到了周氏會直接要錢,連老爺子要是開口,那肯定是借錢,她沒想到,周氏竟然會這麼說。
果然,薑是老的辣嗎,她還是經過、見過的太少了。
“這、這咋能行。”連守信吃驚過後,就忙擺手,“這一碼是一碼的。”
“奶,要真是這樣,讓外人知道了,我繼祖哥的名聲可不好聽。就是真考上了,人家一查,知道這麼回事,興許就把他考的功名又給要回去了。”連蔓兒緩緩地道。
“我願意,他誰能說啥?”周氏就道。
“奶,人家當官的有當官的規矩,人家不和咱們講理。”連蔓兒道。分明是周氏不講理,但是連蔓兒只能這麼說。
連老爺子在旁邊沉吟著,沒有說話。
一說到官,周氏的見識就有些不足,對連蔓兒的話就信以為真了。
“這可咋辦啊,這是要我的老命哦。”周氏抬手捂住臉,又低下頭去,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活了這一把年紀,從來就沒難到這樣過,老了,老了,我還得低三下四地跟人張口,我這是啥破命啊……”
連守信看周氏這樣,心中發軟。可是剛才和家人已經說好了,他也知道,答應了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