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薄啊,……要是那時候敢不吃粗糧,去吃細糧,你奶那脾氣,肯定能罵我們三天三夜不帶歇氣的。……就想著吧。讓人罵嘴饞啥的,犯不著。”
“娘,你那是沒想明白,那根本就不是嘴饞不嘴饞的事。”連蔓兒道。張氏這是被周氏的罵給洗腦了。
“嗯。娘現在想明白了。就是那個習慣吧,還真是……今天看見兩樣的饅頭,我這手啊。就這自己個去抓那粗麵的了。”張氏嘆道。
“娘,你肯定是想,你吃了粗麵的,我們幾個就能多吃一個兩個那白麵的了。”小七就道。' ~'
這話讓張氏覺得心裡熨熨帖帖,幾乎就流下淚來。
小七說的沒錯,很多做孃的,寧願自己吃糠咽菜。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多吃一口好吃的。
“我都沒跟你們說過,剛進門那幾年,這過年的時候,家裡不是都有雞有肉,還得買點別的好吃的嗎。在咱家。從來都是隻吃一頓,剩下的那好飯菜,下一頓你奶就不往桌上端,還有沒做的肉啥的,也不做了。你奶還催著我回孃家串門,就等著我前腳走了,後腳她再把那好飯菜端上來吃,肉啥的也做著吃。等我從你姥家回來,那些好東西也都吃沒了。哎……”張氏發出一聲長嘆。
這些事。確實是她以前從來沒說起過的。張氏今天晚上的話有些多,這是因為連秀兒就要出嫁了,所以見景生情,想到了她從前做新媳婦的時光了吧。
“娘,以後咱家都是你當家,再過個一兩年。以前那些啥破習慣,破事的,你也就能全忘了。”連蔓兒道。
“嗯。”張氏答應了一聲,伸出手來,給連蔓兒掖了掖被角。
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來,簡單地吃了個早飯,這縣丞的小院子裡就人來人往地忙碌了起來。有喜娘來給連秀兒梳妝,張氏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是想過去幫忙,後來見那屋裡人多,就退了回來,沒硬往前面去。
很快,迎親的隊伍來了。連蔓兒就想看那位比大姑娘還俊的新郎官,可惜迎親的馬上坐的並不是什麼美貌少年,而是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
“是鄭三老爺家的大公子。”就聽見有人說道。
原來太倉縣迎親的規矩,未必要新郎官來親迎。其實,也不只太倉縣這樣,其他的地方也是如此。
那邊連秀兒一身大紅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被婆子背了出來,放進轎子裡。這迎親的隊伍就敲鑼打鼓地走了。
周氏扶著門框站著,眼圈通紅通紅,旁邊是連蘭兒,正在低聲的勸慰。不過是說姑娘家都有這一天,只要嫁的好,這輩子有了著落,做孃的就該樂呵。
這個時候,才有人安排連家這些人,包括連蘭兒孃兒兩個、張氏孃兒四個、趙秀娥的孃家人等坐車去鄭家吃酒席。
馬車都是鄭家提供的。
鄭三老爺家住在太倉縣縣城的北城,連蔓兒坐在馬車裡,悄悄地掀起簾子的一角往外看。就看見一條大街兩側都是高牆深院,一戶挨一戶地,有的人家還共用著花園。剛才出門的時候聽何氏說,這城北住的有錢人家,大多姓鄭,不是一家,就是同族。
看著屋宇森森的樣子,鄭家當真是當地的豪族。
鄭三老爺家就在這條金獅子大街偏西頭,不過馬車卻越過鄭三老爺家的大門,繼續往西走,進了相鄰的一戶人家的角門。下了車後,又有人引領者進了一個大園子,酒席就擺在園子內的花廳裡。
“鄭三老爺家辦喜事,不只這全城的人,全縣那有頭有臉的人,都得來賀喜。咱是新親,高看咱一眼,專門給俺們安排這個園子,省得在那邊鬧鬧騰騰地,酒席吃的也不消停。”在花廳內坐下,何氏就說道。
果然,這花廳內,中央隔了一張屏風,那一邊是連老爺子帶著連守義、二郎等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