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存心看戲,倒不是要叫胤禩難看,反倒像是在看惠妃的笑話。
溫僖貴妃歿了,管理六宮的便是妃位上的四大天王。之前還算氣氛和諧,可如今溫僖貴妃沒了,宮權四分,四妃都巴不得餘下三人出了岔子,好叫自己能夠獨掌後宮大權,眼下有機會看惠妃為八阿哥焦頭爛額,另外三妃雖然明面上都在安慰惠妃放寬心,可實際上心裡都寫自己的小算盤,恨不得惠妃因此事跟安郡王府交惡,最好便是惹怒聖上被奪走宮權。
於是乎,背地裡煽風點火的人便又多了三個。
“皇上,時候不早了,皇上今兒說要去承乾宮陪王貴人用膳的,王貴人已經遣人來問過了。”李德全見康熙看摺子看得入神,差點誤了時辰用膳,便只好出聲提醒道。王貴人如今嬌貴著,眼下已經懷有三個多月的身孕,算起來還是在溫僖貴妃喪禮後診出的喜脈呢。
“越發多嘴了你。”康熙抬眸睨了李德全一眼,“宮裡最近可都還安分?”
李德全自先帝爺還在時便在康熙身邊伺候,康熙的一個眼神一個舉動他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心裡嘆了口氣,嘴上卻是半分感嘆都不顯露,只說道:“皇上猜得不錯,榮妃娘娘、宜妃娘娘跟德妃娘娘都派人四處傳開話去了;另外僖嬪、那貴人跟納喇貴人都有小動作,奴才看著她們的舉措,與其說是針對惠妃娘娘的,倒不如說是針對衛貴人。便是惠妃娘娘,最近也不叫八阿哥常去請安了。”
“朕就猜到。”康熙扯了扯嘴角,“都是閒不下心的人。”
李德全把頭垂得更低了。要說率先在宮裡散播“八阿哥不尊安郡王府”這樣的話的,可不就是眼前這個主兒嗎?為了打擊安郡王府,皇上可是連八阿哥的名聲都顧不上了。李德全回想了一下,八阿哥自小親爹不疼親媽疏遠的,養母惠妃娘娘雖然盡心,可這宮裡的人都是勢利眼,出身高的妃嬪看不起衛貴人,出身不高的又嫉妒衛貴人曾經聖寵,她們雖然不敢慢待八阿哥,可這背地裡的閒話自是不會少的。
只是皇上對八阿哥也是冷淡的,二十九年藉故問罪安和親王后就為八阿哥跟郭絡羅氏指了婚,慢慢地才將八阿哥放在眼裡。這樁婚事一是要麻痺安郡王府 ,二來卻是要八阿哥將來取代安郡王,接掌安郡王府的勢力。只可惜八阿哥這樣溫和內斂的人,註定要娶一隻母老虎為福晉。
“明兒下朝後吩咐王顧致到乾清宮一趟。”
康熙的話打斷了李德全的思緒,他連忙應了一聲,又見康熙要起身,便趕緊使了個眼色給自己的徒弟李玉,拿來貂皮大氅給康熙披上,備下轎輦跟著康熙一道往承乾宮去。
王顧致是都察院御史,看來皇上又有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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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的風向沒幾日便轉了。就在康熙召見王顧致的第二天,王顧致便上折一封參奏安郡王瑪爾渾口出狂言不尊皇子,接著便是由康熙下旨訓斥。瑪爾渾本就因為喪母而傷心,又被這樣一道旨意砸了下來,差點氣病在床,卻還得強撐著跪下“謝主隆恩”。嶽樂性子謹慎穩重,瑪爾渾其實也並非大意之人,當日幾句無心之言如今被髮酵得脫離現實,仔細一想便知道是著了道。
是誰算計了他?答案自然只有一個,便是當今天子。更甚者他已經懷疑是不是皇上跟八阿哥聯手上演了一場好戲,要使他安郡王府的名聲一落千丈。若真是如此,那麼八阿哥的心思城府也忒重了。深思惶恐,瑪爾渾也顧不得別的,便趕緊找來自己福晉商議著自己外甥女的婚事,若是外甥女再這樣懵懂耍性子,指不定一進門就要吃虧!
“八爺把自己關在書房整整一天了,送去的膳食半點沒用就又端了出來。聽說烏孫格格端著參湯去邀寵,也被八爺訓斥不安分,將她攆了出去,禁足三個月。”琥珀一邊給琬寧梳頭一邊說道,“奴婢倒覺得這回二老爺一上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