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地問:“你今兒晚上不當班呀,一個時辰前不是就走了麼?怎的又回來了?”嘖!枉他打聽得縣主今晚或明早才回宮,還特地調了班。就等著縣主進宮時問聲好,再把生辰賀禮親手送上,誰知還沒等到他趕來。人就走了,這塊臭石頭還搶了先!
石明朗笑笑:“沒什麼,偶然在路上遇見清河縣主。她正要回宮,我見她身邊沒跟什麼人,就護送了一程。”
周仕元忍了忍氣:“原來如此。可我怎麼瞧見縣主莊上的兩個護衛跟著進來了呢?那兩位可是身手不凡哪,上回咱跟縣主的護衛以及清江園裡的兄弟切蹉時,你還不如人家呢!”
石明朗神色不明地瞥了他一眼:“縣主身份貴重,多一個人護送也是好的,於我更是舉手之勞,這又有什麼不對了?”
“哪有什麼不對呢?我不過是覺得好奇,才多問了兩句。”周仕元輕輕拍了拍石明朗的衣裳,“喲,這是新做的?上好的雪緞,又用銀線織了雲紋,這是宮裡賜的料子吧?打哪兒來的?難不成是太后賞你哥哥的?居然給了你這麼個黑炭頭做衣裳,真是白瞎了好料子!”
石明朗斜眼看他:“我長得黑,你也不見得白。哥哥從不愛穿這些華麗料子做的衣裳,白放著可惜了,就給我了,那是我哥哥疼我。你要是羨慕,也回去找你家裡要呀?京城裡誰不知道你幾位叔叔做的好大的生意,有一位還成皇商了,旁人家如何跟你們周家相比?”
周仕元有些惱羞成怒。他本是武將人家出身的子弟,也有些傲氣,可他父親官位不上不下的,反而是幾位經商的叔叔闖下了好大的名聲,惹得御衛裡新來的人還以為他是商家子弟出身,背地裡笑話呢,更別說他還些小心思。如今石明朗當面打臉,他幾乎就要發火了。
老羅及時趕到,制止了這場衝突:“你們倆都在鬧些什麼呢?也不瞧瞧這裡是什麼地方,眼下是什麼時辰了!宮門要下鑰了,該走的人就趕緊走吧!”把石明朗給轟出了宮門。
老羅看著宮門下了鑰,又回來教訓周仕元:“你好好的尋小石頭晦氣做什麼?他幾時得罪你了?最近這一年多來,你們可吵好幾十回了,次次都是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是吃飽了撐著?!”
“羅統領,您誤會了!”周仕元有些委屈,“是他姓石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您怎的就怪到我頭上了呢?”
老羅冷哼一聲:“你當我是誰?你兩個小兔崽子是怎麼吵起來的,我沒眼睛看麼?!提醒你是為了你好,你出身不如人家,武藝不如人家,當年立的功勞不如人家大,職位也不如人家高,在皇上面前更不如人家討喜,你拿什麼跟人家比?不過是念在舊日情份上,才沒人與你計較,你倒得意上了?!”
周仕元不服氣地低下頭,也不說話。手裡捏著袖袋裡揣著的一對絞絲金花鐲,這是他給青雲準備的生日禮物,可惜沒機會送出去。他雖知道老羅的話有道理,但並不覺得自己條件有多差,他確實出身官職不如石明朗,可跟旁人比就強出太多了。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五品。滿京城的官宦子弟有幾個能比他更有出息?他總比那些紈絝子弟強吧?
老羅又說他:“我知道你倆打的是什麼主意,說實話,他還有幾分希望,你就直接死心了吧!京裡有的是比你強的人家,小石頭還能借一借他哥哥的光。你有什麼可倚仗的?這點心思要是叫上頭知道了,當心你吃不了兜著走!”
周仕元心裡更不以為然了。雖然他家裡出了皇商,可畢竟還是正兒八經的官宦人家。連尋常富商都能娶到縣主了,皇商娶縣主更是有先例的,他怎麼就不能想了呢?
老羅一瞧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無奈地嘆了口氣:“忠言逆耳,聽不聽隨你。我不過是想著當年好歹共過患難,不想你毀了自己的大好前途罷了。我也不多說別的,你只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