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著肉鬆可香啦!”
方文只瞅了她一眼,就把小腦袋轉向了床裡面,這些日子因為消瘦的厲害,巴掌大的側臉全是骨頭,再加上曬脫了皮,薄薄的面板上佈滿了皸裂的細紋。
蘇挽也不忍心對著這樣一張小臉生氣,轉身將角落裡的火爐點燃,熱了一鍋糊糊。長期沒有進食的胃口不適宜太過油膩的食物,所以蘇挽沒用帕奇送來的狼肉,只在自己那份糊糊里加了一些肉鬆調味,又兌上清水,弄的格外稀釋些餵給孩子吃。
吃飯的時候方文非要起身,蘇挽怕他坐不住,把他半摟在懷裡輕言細語的哄著,小孩拗不過她,也只能扁著嘴嚥下送到嘴裡的麵糊。
就這樣一個哄著一個被動接受,直到臨睡前蘇挽用乳液給孩子曬傷的面板補水時,大概是脫了水的面板有些刺痛,方文臉上終於顯出了一絲委屈的神色。
雖然他硬是忍住不說,可蘇挽還是看出他想像往常一樣同自己撒嬌。
覺察到小孩的鬆動,蘇挽高興壞了,不管不顧地在小臉上連親了好幾口,連晚上睡覺也摟著小孩不肯撒手。
第二天早起,感受著懷裡熱乎乎的小身子,蘇挽心裡說不出的滿足。
這個她曾經真心疼愛的孩子,差點就失去了啊。
部落人一貫早起,聽見外面人來人往的喧譁聲,蘇挽悄悄摸下床去打水洗漱,一回來就看見方文撲扇著大眼睛焦急地瞅著門口的方向。
“文文起來啦,還有沒有難受的地方,告訴姐姐。”蘇挽一看就明白了,小傢伙這是在找她呢。說來也是,小孩子藏不住心思,哪來的隔夜仇呢。
方文被逮個正著,立刻把小腦袋縮排毯子裡不出聲了。
蘇挽見他在毯子裡縮成一小團,一下子就想起了孩子躺在旅行袋裡的虛弱模樣,趕忙上前掀開,“蒙著頭多憋氣啊,下次不許這樣了。”
經過這一場大病,方文原本就不壯實的小身板如今更是瘦的只剩個腦袋,看著就可憐。條件有限,蘇挽也不能再像基地裡那樣隨便拿出些好吃好喝的給孩子補養,只能偷偷在飯里加些碾碎的維生素藥丸。
兩個人吃過早飯,蘇挽見方文聽見聲音總是忍不住往外瞧,就抱著孩子出石屋消食。
自從來到怪石部落,除了私底下探路那回,蘇挽還真沒好好逛過這個地方,平日裡去的最多的,也不過是珍珠的屋子。
現在見方文好奇,蘇挽樂得帶著他到處轉轉,也好趁機培養感情。
怪石峽谷雖然險峻,可部落所選的居住地卻異常平坦,如同一個無限延伸的大平臺被環繞在崇山峻嶺之中。族人的石屋各有特色,權力最高的族長家是用獸皮將牆壁四面包裹起來的,珍珠家的也不差,點綴著漂亮的羽翅,其餘的人家雖然沒有前兩者尊貴,卻也懂得利用各種植物和色彩繽紛的布料裝飾門面,整個部落一圈轉下來,找不到一戶光禿禿的石壁,就連平時舉行儀式和慶典的空地也在四周釘上了掛著獸骨的木樁。
一路下來,方文都驚訝地張著小嘴指東指西,甚至在看到空地四角的獸骨樁時,還會讓蘇挽舉高摸摸那些看似恐怖的骨架。
“蘇挽!”蘇挽正擎著方文讓他近距離觀察獸骨的時候,帕奇領著一群小子跑了過來,興沖沖地衝著她直叫。
這是帕奇第一次和清醒的方文碰面,對於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外來人,帕奇稀奇的很,不時伸手捏捏方文的小手小腳,還試圖跳起來摸摸他柔軟的黑頭髮,嘴裡嘰裡咕嚕又說又唱,比初見蘇挽時還要熱情。
方文讓他的舉動嚇著了,怯怯地摟住蘇挽的脖子,扭來扭去躲著帕奇不肯讓他碰。
蘇挽被這兩個怪小孩逗得直笑,“文文不用怕,跟你問好的大哥哥叫帕奇,他在文文生病的時候還幫文文抓過草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