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這話在本宮這兒說說也就罷了,回去之後也不要亂嚼舌根子,不為的別的,總得要顧忌一下雍郡王和睦郡王的臉面吧?”
宜妃訕訕笑了,“是,臣妾謹記。”說罷,宜妃又道:“說到雍郡王和睦郡王哥倆,雖說一個嚴肅刻板、一個吊兒郎當,不過性子倒還算明事理。實在很難想象,竟是德嬪那種鄙賤老婦所出!”
宜妃這張嘴啊,真是越說越帶勁了。說雍郡王嚴肅刻板也就罷了,睦郡王只是性子悠閒了些、不喜俗務罷了。
不得不說,四妃與德妃的關係都有些微妙,哪怕是素來好性子的榮妃,也不怎麼瞧得起德妃。如今德妃成了德嬪,又被幽禁在永和宮,可想而知,這幾個打理宮務的妃子都不會給德嬪好日子過。
不過昭病體未愈,實在賴得理會德嬪,便推說乏了,打發了宜妃。
午後,昭的幾個孩子進宮探視,少不得又是相擁而泣,尤以阿最為震驚。
這段日子,阿也稱病,不過那是裝出來的,因此阿看到昭這幅病容消瘦的模樣,頃刻間哭得跟孩子似的。
“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是啊,終於熬到雨過天晴了。
阿擦了擦淚水,抬起紅腫得跟櫻桃似的眼睛,“額娘,汗阿瑪今早下旨,命兒子去吏部觀政。”
吏部麼,算是六部裡數一數二的權力部門了。阿才剛熟悉了戶部政務,又被玄燁驟然轉調,玄燁……該不會是要讓阿把六部都學個遍兒吧?
昭啞然失笑。
這時候,白檀走了進來,屈膝道:“主子娘娘,十四阿哥跪在殿外,說是替德嬪贖罪。”
昭挑了挑眉,十四阿哥來了?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堵在阿進宮探視的時候來……
阿登時惱了,“額娘不必理會,兒子出去打發了他便事!”
說罷,阿火氣沖天走出了正殿,果然見月臺下,十四貝子跪在大太陽底下,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汗水。
十四貝子瞅見阿,登時眼圈就紅了:“八哥!”
阿幾步上前,冷冷道:“十四弟,德嬪近來之所作所為,六宮皆知,如今被汗阿瑪重懲,是她自作孽!”阿也幾乎不敢置信,素日裡笑臉對人的德妃,竟然是這種不安妾妃之德之輩!!
十四貝子淚眼汪汪,可憐無比,“八哥,額娘是有錯,可是弟弟身為人子,實在不能袖手旁觀!我跪在這裡,只是想為母贖罪。”
阿冷哼:“什麼‘為母贖罪’!德嬪只不過是生養了你,只是你的姨娘罷了!皇額娘才是你的母親!”
阿的說辭固然刻薄了些,但確實最附和這個時代禮法的。嬪妃都是皇帝的妾室,就如尋常人家的姨娘一樣,皇子阿哥雖然也可以稱呼生母為“額娘”,但只有中宮皇后才是皇子們的母親。
十四貝子急忙點頭:“是是!可是生養之恩,弟弟亦不能不報……”
阿立刻打亂了十四貝子說辭:“十四弟,你若不想惹我生氣,就即刻離開!否則別怪我也遷怒到你頭上!”
十四貝子呆住了:“八……八哥?”
阿冷哼:“德嬪罪有應得,這點四哥和六哥都知道,怎麼十四弟卻不懂?!”
一提到四哥六哥這兩個同母兄弟,十四貝子便忍不住咬牙切齒,明明都是額孃的兒子,眼見著額娘失勢,卻一個個冷眼旁觀!不過,十四貝子眼見著自己八哥如此氣惱的模樣,亦不敢再加辯駁,忙垂淚道:“八哥,一切都是弟弟的錯,都怪我沒能攔住額娘!”
阿倒也打聽到。十四貝子的確勸誡過德嬪,勸德嬪行事不要那麼張揚,但德嬪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想到這件事,阿倒是稍稍消了氣,“德嬪有罪,與你無干,你回去吧!”
十四貝子曉得,自是沒法子從坤寧宮和八哥這裡求得一絲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