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能夠讓他佩服的只有三個人,死守太原的張稟算一個,戰死的种師中算一個,張所算一個。
一般而言,破城往往等於戰鬥結束。可是這次,城破了已經十天了,戰鬥還在繼續,此戰之艱難,戰鬥之兇險,就連是金兀朮也倍感煎熬。此刻恨不得殺了張所,千刀萬剮,可是心底裡又有一絲惺惺相惜。
英雄愛英雄,好漢愛好漢。
這一刻,金兀朮不由的勸降道,儘管他也知道無用。若是張所能勸說上幾句就投降,張所就不是張所了。
果然張所喝道:“投降,還是免了吧!若是要降,我十幾天就投降了,哪裡會等到現在!”
“攻城!”金兀朮也不廢話,立刻發動了攻城的命令。
血戰再度開始,廝殺再度上演,好似湧動的潮水,激盪波瀾。
………………
三天之後,內城陷落。
五萬守軍盡數陣亡,慘烈的戰鬥氣氛,就連善戰的金軍也感到驚駭。
從攻破外城開始,已經是必勝的局面;從火攻破去巷戰的時刻,勝利只有一步之遙。
雖然說,困守在內城計程車卒還有五萬之眾,數量還不少,而又有著內城城牆守護,看似佔據一些優勢。其實,也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失去了外城,失去了大量的守城器械,連人手一支箭也不夠,如何守城,這已經是必敗之局。
接下來的防守,更多是垂死掙扎而已。
可即便是如此,金軍還是花了三天時間。才攻破內城。
當金兀朮站在內城的城牆上時,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受心情沉重不已。這一戰,他見識到了漢人的勇氣,見識到了血戰之殘酷,戰鬥再也不是趕羊,攜尾追殺,而是**裸的血戰。
這一戰,金軍陣亡將士到達三萬人,其中有一萬精兵。兩萬輔兵。
而此戰中,陣亡的宋軍達到八萬之多,被俘的不足兩萬,五萬多衝破城門,突圍而去。而這突圍的五萬人。散亂不堪,各自為戰。在遭到了金軍騎兵的狙殺後。多數被斬殺,只有少數逃離而去。
這一戰中,投降的宋軍依舊存在,只是不足全軍的五分之一。
“張所何在?”金兀朮問道,“我要見他的屍體!”
張所是令人尊敬的對手,這樣的對手暴屍荒野有些可惜。至少也該入土為安。
“張所**而死!”郭藥師道,心情有些鬱悶,張所為大宋而死,他卻是叛宋而去。
“**而死。連死了,也不願意讓我見一下他的屍體,莫非怕我將他鞭屍嗎?”金兀朮苦笑道,“我的氣量,難道就那樣狹小!”
死亡有多種方式,而**而死,無疑是最安全的死亡方式,不用擔心死後屍體被糟蹋,不用擔心腦袋被割下來,掛在城牆上。而張所可能擔心,死後被鞭屍吧,因而乾脆**而死,屍體都化成了灰,想要鞭屍也不可能了。
只是他太小看了女真人的氣量。
女真人對敵人兇狠無比,可也最敬佩英雄,最敬佩為國死戰的國士。
种師道死後,侄子種洌護种師道的靈柩西歸時,二哥宗望沒有絲毫難為,欣然放行,沒有一絲的鞭屍之舉。反倒是宋朝的皇室墓地,被金軍搗毀了,收刮其中的金銀寶物,沒有一絲留情。因為金軍看不起宋徽宗、宋欽宗,刨趙氏皇族的祖墳一點也不愧疚。
“汴梁已破,南陽還遠嗎?襄陽還遠嗎?”金兀朮意氣風發道,“趙樸小兒,等著我!”
激戰之後,又經歷過火攻,此時的汴梁徹底毀去,只留下一個孤單的內城,殘破不堪。而為了更好的防禦,金兀朮命令拆掉外城的城牆,龐大的汴梁也隨著瘦身為窮矮搓,只留下低矮的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