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大部分趴於桌面，茶水浸濕了衣襟的領口，張明軒的腦袋擱置在桌沿的下方，桌面承受不住滿溢的茶水的體積，就這樣順延著桌角流淌下來。

傍晚的時候，二人在看臺看了場戲曲。

那夜的月格外的亮，初入冬卻沒有寒風的冷冽，走在回閣樓的路上。四周並不是很明亮，許言提著盞燈，看向身邊的人。

「明軒，你一定是個假道士。品茶，誦詩，戲曲，你真的脫俗了嗎。我很懷疑喔。」

「誰說作為高雅的道士，就不能懂這些了。」

說著，張明軒抬手一揮，面前小路的兩旁開始盞盞的逐一亮起片紅色燭光，然後漫天下起紅色的雪花。

「真的是紅色的雪。似蒲公英。」

暖暖的落於手心，不是那種很快就融化的冰涼，而是點滴消融成紅心的圖案。片片疊落起來，揉一揉就成了軟球，許言覺得有趣，就扔向了對方。張明軒抬手便接住了。

「初冬的第一場雪，看到的人會幸福。嗯，所以，我們。」

突然間，眼前被一雙溫熱的手給擋住了視線，張明軒什麼也看不到了。踮起腳尖，許言眉眼彎了彎，站於對方身後在其耳畔前小聲道。

「我捂住了你的眼睛，你就什麼都看不到了。若有一天，找不到我了，你會怎麼辦。」

「傻瓜，我可是道士。法器找人，尋鬼問話，靈藥續命。即使上天入地，我都會將你找回來。」

張明軒轉過身去，伸出雙臂一把摟住了對方的腰身。

「阿言，我喜歡你。不管你什麼身份什麼性別，來自哪裡又會歸於何處，我就是喜歡你。請你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嫁給我好嗎。」

許言的雙手依然捂住對方的雙眼。

其實，他對於張先生拿錢毀約家教合同的事很在意。但是在親耳聽到張明軒的答案後心中是難以言喻的開心，曾經的心結似乎全部解開，眼前一片大好光明。

「我可是魔族的人，有一天會同你是對立面的關係，你不怕嗎。」

「那我就去對立面的魔族去找你，並將你帶回來，牢牢的栓在身邊。」

「不用去魔族了。」

一道邪魅的聲音傳來，冷靈犀單掌托腮側臥立腿於重瓣桃花盞，從天而降橫亙於半空以高姿態俯視下方的二人。

「許監察司官在職期間肆意談情說愛，罰俸祿三年。」

「是，魔王殿下。」

聞言，許言行了禮，依舊低眉順目的應了魔王的無理要求。旁邊的張明軒看不過去了，站出來食指指向魔王。

「昏君！剋扣朝廷名臣俸祿，月月大擺宴席揮霍無度，如此的你有何資格來我人神族。請你出去，否則別怪拂塵下無情清理邪祟！」

「喲喲，脾氣不小。」

呵笑一聲，冷靈犀抬手摸向額前的絲縷淺發，收了桃花盞身體翩飛躍於地面。一雙異色雙瞳不急不惱的看向對方，那雙唇是桃櫻的色澤泛著水感的光亮，身上散發出股淺顯的花香。

這是惑香，是魔王特有的味道。每屆魔王的體質都各不相同，效果作用更是天壤之別。尤其是這屆的魔王冷靈犀，是蛟龍與桃花結合的混血，繼承了魔皇卓涼的小部分血脈擁有香櫻幻桃粉瞳，武力值繼承了魔尊冷鄉的大部分血脈擁有龍族堅固的盔甲。可謂是表面一副看著很欠揍的嘴臉，實則超耐打的強悍存在。

在前幾次的打鬥過程，許言是親眼目睹了一切，生怕張明軒會吃虧。他急急的站於前面，護住身後的人，看向面前的人。

「魔王殿下，可還有新指示。」

「我是昏君，你身旁的就是佞臣。」

看向面前的許言，冷靈犀突然很浮誇的放聲大笑三聲。指尖勾過對方的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