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是個有事喜歡藏心裡的女孩,表面上也可以在離開蘇釋後,能吃能睡,每天活得好好的。背地裡,沒少洗過被淚跡斑斑的枕頭套。但,也是一天比一天有生氣起來。
曾經自以為刻骨銘心的愛情,也不過如此,大悲大痛之後,便大徹大悟。然後記憶漸遠漸淡。
原來沒有誰離開誰過不了。
流年似水,飛逝。一不小心,身上又是厚絨加棉。
晨跑這個運動,魏一倒是堅持了下來。這個冬天不至於像以往,裹得似粽子還瑟瑟發抖。
魏一長了一歲,出落得更加楚楚動人,像她母親,很有幾分潘文秀年輕時的韻味。
人到暮年,倒是越發容易回憶。特別是那些已經逝去的人的音容笑貌。魏東谷最近時常夢到魏一的母親,竟引發幾絲思念和愧疚之情。
於是第一次有了想給小女兒慶祝生日的念頭。
這個主意拿定後,就交給魏母去打理。
魏母給魏一打電話,說為她慶生,魏一受寵若驚,推脫幾下,推不掉,也隨她了。
生日宴會上人來人往,很多人魏一第一次見到。
那天,魏家的小女兒被打扮得像個小珍珠,第一次在有魏謫仙的場合下,成為主角。
鄒將君來了,好久不見的蘇釋也來了。
幾個月不見,蘇釋清瘦不少,但還是那般玉樹臨風,聲音笑貌盡顯溫柔。他和鄒將君二人,在同齡人中總是出類拔萃的。
魏一許久沒見到姐姐魏謫仙了,她還是那樣高貴典雅,挽著蘇釋的手,像一隻雍容華貴的白天鵝,二人隨便走在哪裡,都像在走紅地毯,相機無論從哪個角度拍攝,兩人都是完美絕倫的。
魏一根本不敢看他們,卻總有不懂內情的人笑盈盈的過來,慶賀自己生日,順帶賀喜自己得了個溫柔深情的好姐夫。
那些稍長一些的親戚,都喜歡把魏一當孩子誆哄:“你姐姐給你找了蘇釋這麼優秀的姐夫,一一,你高不高興啊!”
魏一淡笑,說:“當然高興,很高興。”
那天晚飯前,鄒將君都很安靜,一個人端著酒杯,坐在高而遠的地方。
魏一時不時要偷望蘇釋跟姐姐那一對璧人一眼,每看一下,心裡便被針扎一下,卻像個自虐狂,老是管不住自己。還自以為偷看的行為做得隱蔽,沒人知道。
殊不知,她看蘇釋一眼,鄒將君就看她一眼。她在看風景,他在看她。
宴席上的亮點是鄒將君的求婚。鄒將君向魏一求婚了,簡約卻正式。
沒有直升機拉橫幅,沒有在蛋糕裡埋戒指製造驚喜,沒有寫著“嫁給我吧”的冉冉上升的氣球,沒有豪車成串的遊行示眾,沒有小說電影裡一切的浪漫元素……他只是當著在場所有來賓,單膝跪地,捏一顆戒指在手裡,說的也是那最樸實無華的說:“魏一,你能嫁給我嗎?”就好像他從未為了這個求婚兒刻意鋪排,他只是打從這裡路過,見了魏家這個小女兒便怦然心動了,就順道摸出戒指向她求婚似的。
求婚饒是如此簡單,已惹得在場的許多多愁善感的女人驚豔,紛紛抹淚。
因為鄒將君本身就是個人物,若那些凡塵俗世扣在他身上,反而顯得生硬俗氣了。他就像一枚款式經典的鉑金戒指,簡潔大方,卻永不過時,不需要任何珍珠瑪瑙相襯,經典就是經典,它自有它的魅力,自有它的芳華。
他手中的鑽戒耀眼得逼人心魄,他俊朗的星目緊迫逼人,真摯虔誠的緊盯著魏一,等待美麗的姑娘的回應。
但誰都不知道,此時此刻,鄒將君的心裡有多緊張,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半跪的動作,他對著鏡子練習了多少遍。
有鄒將君如此完美的男人當眾求婚,若換了其他女子,早感動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