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邊,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今日天涼,墨竹襦裙外罩了層湖水染煙色的輕紗半臂,要透不透,欲說還休的勾人。袁克己想起她昨日也是這般姿態,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實在不應該,便把責任歸咎於母親身上。心想,把母親做過的好事告訴她,讓她少和那半老徐娘接觸的好。
“……你以後少去母親那裡,免得你耳根子軟,被他們姑侄兩個說得沒了主見。魏開頤對你有企圖,你躲著他點,還有,你能不能別……”別穿的這麼暴露。
“別……怎麼?”
“別……別四處亂逛,沒事多讀讀書。”
嘁,做母親的磨鏡,做父親的嗑藥,你還真想越位做家長啊。墨竹不耐煩的道:“讀書哪有睡覺舒服,不讀。”
“別給臉不要,要不然在出嫁前,你別出你的小築了。”治不了你了呢。
墨竹把嘴嚼的高高的,不屑的哼道:“是,聽您的。我這就去讀書。”說完,繃著臉起身而去。
袁克己朝她的背影連連搖頭:“一根倔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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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視線所及,一片澄藍。
墨竹躺在小舟內,把遮在臉上的書卷慢慢下移,露出她那雙慵懶的眸子。
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讓她更沒讀書的慾望了,懶洋洋的把書本遞給船頭的丫鬟:“紫琴,你幫我拿一下。”
紫琴驚慌的接過書卷,小聲道:“吩咐奴婢,千萬不要說‘幫’啊,被公子聽到,奴婢會沒命的。”
“……”墨竹把手放在胸口,閉著眼睛道:“我不會讓他這麼做的。這個該死,那個該死,我看就他該死!”她無所顧忌的說,她一點不怕被袁克己知道她在詛咒他。
就是當著他的面,她也敢這麼說。
紫琴嚇的一哆嗦,她大氣不敢出,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沒人敢說公子的壞話,那是要掉腦袋的。這位從裴家回來的小姐,真真膽大,就算是親兄妹,也不能這樣詛咒公子啊。
按照袁克己的吩咐,墨竹的確動了讀書的念頭,但拿起書本的時候,一股久違的厭學情緒撲面而來。她在沒有考試壓力的情況下,很難靜下心來讀晦澀的古文。
她覺得是周遭環境的不適合讀書,屋裡那張大床時刻向她招手,於是就裝模作樣的到外面的林蔭小路上讀書了,再後來走著走著,見湖水清澈,便讓丫鬟撐船出遊。
然後,她就曬著太陽,在小舟上睡著了。
果然,犯懶是最舒服的。
嫋嫋絲竹之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她撐坐起來,看到不遠處臨水的樓臺上有女子的影子穿梭。
一定是袁克己或者魏開頤在那裡。
“墨竹——”此時樓臺欄杆處多了個影子,朝她激動的招手:“墨竹——”一副若不是有闌干擋著,怕是要激動的跳進湖裡的架勢。
她不留情面的打擊過魏開頤,他還對自己這麼熱情,只能說明他想阻擾自己婚事的態度堅決。
出於禮貌,墨竹笑著說道:“表哥,您在此處納涼啊,我也是路過。”
正準備做個路人,招招手與他辭別,就見魏開頤身邊多了個高大頎長的男子,見到她後,先是一愣,隨後凝眉道:“墨竹,你怎麼在這兒?”
“遊玩。”莊園這麼大,有大小湖泊池塘好幾處,居然還能碰到,真是晦氣。她指了指前方:“我累了,要回去了。”
你們玩吧,別管我。
魏開頤很熱情的邀請墨竹上岸來吃飯:“我們才擺開筵席,還沒用呢,你上來與我們一起吃吧。”不等墨竹同意,他朝紫琴道:“快點,撐船靠岸。”
袁克己扶著欄杆,對紫琴點點頭,紫琴便趕緊撐著蒿子讓小舟靠向樓臺。
這個家還真是袁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