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車到了附近私立醫院做完檢查。 江南念才知道解語臣身上的擦傷比想象中要更嚴重些。 甚至根本就不是摔跤摔出來的。 解語臣在車上小心翼翼窺探著她的臉色,怕她生氣發脾氣。 可她一直沒有。 他給她的說法是著急回來找她,不小心滑了一下而已。 到了醫院卻被醫生當場拆穿,點明“光摔跤不可能摔成這樣”。 還被坐診的華人醫生嚴肅警告要誠實告知具體情況。 本來江南念聽到被車撞還有點愣,等解語臣不情不願脫了衣服。 才看清他身上好幾處嚴重的挫傷。 他右邊胳膊腫脹得幾乎抬不起來,醫生判斷應該是脫臼。 具體情況等會得去拍個片,之後又安排中醫幫忙糾正復原。 也幸好不是骨折。 腿上不知道被什麼劃了道口子,不長,但有些深。 期間傷口一直在流血,看上去很疼。 解語臣大概一直有在努力忍痛。 以至於他除了眉心緊皺,臉色不大好看外。 全程就像幼兒園害怕被批評的小盆友,乖乖又僵硬地坐在診室的椅子上。 任由醫生用剪刀把被血浸透的西裝褲小心剪開。 只是傷口一直被段天邊盯著看,解語臣到底有些不自在。 怕她覺得反胃噁心,便想去拿外套遮一下。 結果剛抬手,江南念立刻上前一步緊握住他,還兇了一句。 “別亂動,你要做什麼?” “我想遮一下。” “遮什麼遮?你那裡我沒有看過!” 江南念依舊是一副清冷漠然的樣子,他竟然一時分辨不出來她的話是打趣還是挖苦諷刺。 “…” 解語臣在醫生眼神中微微紅了臉。 “不是,我怕月亮嫌棄髒。” “…解語臣,你能不能考慮一下自己。不要什麼時候都為別人考慮!” 她聲音有點平靜,又透露出一股難言的怒氣和戾氣。 她突然不敢去想如果事故更嚴重怎麼辦。 如果解語臣真的落下什麼無法恢復的傷病又怎麼辦? 他左右也不過才三十九,人生正是精彩的時候。 憑什麼要因為一段她所謂的“試試”的感情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她是要離開的人,很多東西不值得細看。 事實如他腿上的傷口,一樣殘酷血腥。 明明連她自己也茫然,承諾都吝嗇。 江南念沉默了一瞬,脫下了她自己的外套搭在他的腿上。 解語臣很不習慣以這種狼狽的樣子出現在江南念面前。 剛開始遍尋不到她之時的瘋狂,還不在意。 等回過神才察覺多少有些不體面。 以至於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這會兒突然被握住手也是愣了下。 後知後覺地發現江南念她在害怕。 見解語臣望著她不說話,江南念只當是太疼了,便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些。 兩隻冰涼的手握在一起,好像這樣就能從中汲取到不會再感到疼痛和傷心的力量。 戴口罩的醫生瞥見他們眉眼之間的官司,也一臉吃瓜的意味。 給傷口消完毒後提醒道:“等會兒縫針的時候別亂動就行了。” 麻藥起作用後,針穿進肉裡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解語臣半靠在椅子上。 看不見醫生給他縫合的具體操作,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江南念臉上。 看她微皺的眉,又看她慢慢抿緊的唇、焦躁的眼神。 他其實想讓江南念看看她,可她一直看著窗外發呆。 直到結束,她都沒有回過頭看他一眼。 醫生給他糾正復原手臂以後就開了一堆塗抹的藥膏。 示意,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江南念在車上就給常穿的高定下了現貨成品衣服,加了高價讓送到醫院。 不多久就送了過來,幫忙給他換上衣服。 倆人就回了酒店,她獨自去樓下便利店。 回到房間,他穿著睡衣閉眼半靠在床頭,腦袋微微垂著。 江南念把買來的東西輕輕放在茶几上,坐在沙發上,沉默地望著對面的他發呆。 但解語臣顯然睡得並不安穩,麻醉藥的作用慢慢失效,縫針的地方大概都疼得酸痠麻麻。 睜開眼,下意識對她笑了笑。 等見江南念面無表情走到自己旁邊才愣了下。 微微直起身,表情沒什麼變化,像是在等江南念先開口。 江南念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裝傻。 怎麼現在個個都變成了黑瞎子口中的啞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