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嬤嬤卻是不知沉香心中遲疑,只一腦門兒的生氣官司,只恨不得立時將客房那幾人扔出門外,胸中怒火噌噌的往上長,“我說太太怎麼轉性了,想起咱們爺來?原是我想錯了,人家根本就沒想這一茬兒,只想著怎麼算計著爺,好憑她怎麼拿捏呢?哼——”
麥嬤嬤圓圓胖胖的臉上滿是凌厲,冷笑一聲,道:“倒也難為她了,這千里迢迢的趕來爭寵,看來這書香世家的姑娘也不都是軟趴趴的,有些個竟要比那些武將家眷還要來的……”
後半截雖是未竟之語,可裡頭的意思就連白目如沉香,都聽得明白清楚。
到底是經年的老嬤嬤,這話都說的這麼自在,沉香深表佩服,眼神兒卻是跟探照燈似的直往門口窗戶那邊兒嘩嘩來回的瞄。
我的老天爺爺哦!橫說主子的不是,這話若是被人聽見學了去,可是麻煩的咧!
麥嬤嬤心裡頭把那不安好心的主僕連著三輩兒祖宗都客客氣氣的招呼了個遍兒,這才撥出一口氣,轉過頭來,登時眼睛一睜,沒好氣的點了點沉香的額頭,道:“幹什麼做出這副怪模樣兒?”
一臉的戒備警惕,好似外頭有什麼牛頭馬面似的,可是作怪的很!
麥嬤嬤心中知曉沉香好意,只是嘴上忍不住埋汰陶侃道。
沉香一看自個兒好意被人當了驢肝肺,得——臉這麼繃著也累得緊,揉了揉麵頰上的嫩肉,悶悶的聲音從捂著臉的手縫裡傳出來,“嬤嬤,您怎麼打算?”
看著恨得牙癢癢的,後頭人家可是打著長住的算盤,她可不信嬤嬤就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忒憋氣了都!
麥嬤嬤不再逗弄沉香,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絲冷嘲,不屑道:“自然不能由著他們作耗,你且放心,嬤嬤心中有數,你只看著就是。”
左右都得讓她們知道,國公爺不是她們手中木偶,由著她們挑揀嫌棄。
“哦!”
這是準備收拾他們來著?沉香雙手捂著臉蛋兒,偏著腦袋瞅著麥嬤嬤,很是識相的沒問出口。
客房住的那撥人實在心急的很,大早上的就鬧騰著說要拜見國公爺,還說什麼太太吩咐,要替太太給爺問安,磕頭。
只可惜爺出門的早,這話不用多提,又是傳到麥嬤嬤和沉香這裡,麥嬤嬤一聽,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只淡淡吩咐,“讓她們候著吧!”
合該先晾涼她們才是,省的不知曉自個兒是誰?忒個張狂~~
沉香坐在旁邊兒,小口輟著香噴噴的小米紅棗粥,就著嬰兒拳頭大小的小奶饅頭,香軟滑膩,滿口生香,嘖嘖,真是人生享受。
有好吃額自然是要分享才好,沉香一邊兒鼓著臉頰嚼巴,一邊兒給夾了塊兒奶饅頭,放在麥嬤嬤桌前的碟子上,含糊不清道:“嬤嬤,別管他們,先用飯吧!”
眼前一桌好吃的,還怎麼能想著掃興的人呢!太不對了好麼!
惱怒的心情一下子被破壞的徹底,遇到這麼個吃貨,麥嬤嬤也是無奈了,“你呀!”
可瞅著小丫頭白生生的臉蛋兒一鼓一鼓的,麥嬤嬤心裡也覺得喜慶極了,默了一會兒,乾脆把不好的心情擱一邊兒,拿起筷子用起膳來。
用過飯後,拿茶漱了漱口,又拉著沉香往花園裡散步消食兒了一刻鐘,只待等在客房離得孔嬤嬤等人摔了一套茶具,罵了兩遍天,才等來緩緩來遲的叫喚。
麥嬤嬤在偏廳裡見了孔嬤嬤和紅枝,眼神微微眯起,視線漫不經心的從孔嬤嬤那張傲然的面孔上劃過,落在衣著錦繡滿頭珠翠的紅枝身上,上下來回一掃,最後盯著紅枝嬌俏美豔的臉龐上,停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了去,垂下的眼瞼遮住眼中濃濃的嘲諷不屑。
孔嬤嬤走進來,等了片刻,卻不見麥嬤嬤站起來問候一句,心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