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到了院子外頭,見著平日送飯進去的小門邊兒上立在兩個粗壯婆子,眼見她們要行禮,沉香擺了擺手,自個兒站到正門前頭,目不斜視,毫不猶豫的跪下去,朝著院子裡正屋的位置磕了個頭,算是全了妾的禮數,隨即利索的起身,在兩個婆子驚訝的眼神兒裡,淡定的拍了拍裙襬上的灰塵,轉身同身後眼睛瞪得老大的圓兒道:“好了,咱們回吧!”
“啊?!哦!”圓兒愣了下,趕緊上前扶著沉香,兩人往前頭去了。
眼見人影漸遠,後頭倆婆子你看我我看你的,左邊兒一個咂舌道:“這是國公府新納的如夫人吧!瞧著可真是好看,怪道爺把太太撂一邊兒。”
另一個聽了,立馬瞪眼過去,壓低聲音斥道:“可閉嘴吧你,不知道別亂說。你剛從外頭莊子進來,不知道這裡頭緣由,我可跟你說,可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兒,”說著,朝著裡頭努努嘴,小聲道:“裡頭這位被禁足在先,那時候後宅裡頭可是這位獨大,甭說什麼如夫人,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先頭說話的來了興趣,縮了縮腦袋,卻是忍不住伸著脖子,道:“裡頭還有這緣故呢?照你這般說,太太好福氣呀,可真的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另一個撇撇嘴,接話道:“自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唄!也不知做了什麼,惹怒了國公爺,聽說是極要緊的大事兒,國公爺好性兒,念舊情,若不然,怕是早把裡頭那位給休回孃家去嘍!”
雖不知真相是個什麼,可說些八卦誰在乎這個呢?
婆子越說越興奮,忍不住顯擺道:“我可跟你說啊,你往後嘴裡可有得有個把門兒的,剛才那位,原是國共反應身邊兒的大丫頭,人都稱一聲沉香姑娘,那可是個體面兒人,等閒得罪不得,往後你可瞧著吧!那位是個有大前程的,你我這等小人物,雖說輪不到咱們討好人家,可也沒必要得罪不是?咱們若不是關係親近,這些話我才不與人說呢!”
正說著,裡頭一陣叱罵摔打聲響起,說興正濃的婆子回頭瞧了眼,不屑的笑著道:“看吧,又來了,說來也是身邊兒多年的親近人,這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都到了今日這田地了,若是知曉國公爺納新人,還不知怎麼鬧呢?”
“鬧也得有人理不是?”左邊兒婆子嗤笑一聲,靠著牆邊兒,搖了搖頭,嘆道:“別管打誰罵誰?左右都不是好貨,那個叫紅枝的,聽說嫁人第二日便叫婆家趕了出來,說是個不乾淨的,盤問了才知道竟是叫人早給破了身子,還是跟著主子時候的事兒,一直瞞著,那男人還是裡頭這位的表哥呢!那丫頭恨毒了這位,顯是拼著自個兒也得讓這位不自在呢!哎……裡頭不知道多少骯髒事兒呢,可是叫她們鬧吧!這日子也只剩下這鬧勁兒啦!”
***********************************************
*******************************
後頭宅子門口的事兒,沉香自是不知,她回到屋裡換了家常的衣裳,開始翻看賬本。
先前沈敬重已是將私產交給她打理,如今進了門,太太孔氏又是個擺設,因此連著後宅一應事等全都交到沉香手中。
這看賬本,見管事兒婆子的差事兒便是應當應分的,只是剛看了沒幾頁,外頭圓兒拿了封信進來,遞到沉香跟前,回道:“夫人,門房地遞進來的信。”
沉香“嗯”了一聲,卻是不急不慌的把這頁看完,翻了過去,這才抬眼,接過信封,開啟瞧了瞧,不由皺眉,“昌安侯府?這是府裡姑太太家來的?”
圓兒忙回道:“是,咱們府裡頭姑奶奶嫁便是嫁到昌安侯府,只是好些年不曾回來。”
沉香點頭,心說可不是嘛!恍惚記得她還小時候,好似聽說了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