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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派人圍剿麼?”謝戟道。

“所以,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鳳岐嘆了口氣,他輕輕撫摸著玄金杖頭沉睡的鳳鳥,指腹感受著玄金材質的堅硬,“無論如何,川蜀這一趟我們還是要走的。”

川蜀的攀西,江湖中流出的玄金武器大都出自此地。鳳岐前半生設計了慶弓、祝弩,如今卻不滿足於此。在這個一上戰場就是血肉拼搏的年代,擁有強勢的兵器就等於已經贏了一半。而強悍的武器並不在於真正的使用,而在於造勢。正如他對公子留深所講的用勢而非用力一說,威懾比廝殺的價值更大,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乘的戰略。

鳳岐面無血色,唯有兩眼神采如故,謝戟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鳳岐失去了陸長卿,做什麼都顯得過於激進,不惜性命。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本該臥床休息,如今卻不聽人勸偏要進那山路險惡的川蜀,恐要客死他鄉。倒不如去吳越山清水秀的地方,最後再見一見那慶侯也好。謝戟憂心之中竟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鳳岐果然不聽人勸,帶了探驪宮中十餘個高手,悄無聲息地驅車朝川蜀去了。鳳岐脫下紫綈袍,換上粗葛布衣服,扮作行路商旅,避人耳目。

行了幾日,又是黃昏,斜陽下遙遙望見遠處一間草屋。謝戟令人停車,對鳳岐道:“過了這戶人家,就進川了。荒蠻之地,恐怕沒有好歇腳的地方。我們不妨請求主人,在此借宿一晚。”

謝戟下車敲開草屋的門,與裡面農戶說了一番,便扶著鳳岐下了車。草屋的主人是個年輕小夥子,只當他們是商賈,笑道:“出門在外誰沒個難處,幾位客人坐一坐,等我爹爹回來,咱們好好吃頓飯。”

“主人家,請問前面山路可還好走?”謝戟問。

“前面這路可不好走,盤山小道,一邊貼山,一邊就是江水,同時過兩輛馬車都過不去呢!”小夥子說完,又回灶房去張羅晚飯。

鳳岐坐了一天車,見此處風景秀麗,便讓謝戟推著他到溪水邊去。夕陽斜照著青石和小溪,流水潺潺,光線便在水波中跳躍閃爍,晃進人的眼裡。只有這在青山綠水之間,鳳岐才能吐一吐心中的失意。

溪水邊的大石頭前盤腿坐著一個老者,面前擺了一副棋。他全神貫注地研究著棋局,看也沒看鳳岐他們。鳳岐心生好奇,令謝戟將他推了過去。

老人鶴髮童顏,自有一番仙風道骨。鳳岐也不語,只細細端詳著棋局。須臾,他用削蔥般的手指夾起一枚棋子,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那落子時的手勢優雅而穩重,老人瞬間已知此人絕非尋常商旅了。

老人也隨之落下一子,二人便不言不語,你來我往的下起棋來。中途老人的兒子跑來兩趟叫他吃飯,他也置若罔聞。

鳳岐那邊初時便是一手殘局,只是他棋力不俗,二十子之內,硬是扳成了平局。若非對手也是棋力精湛之輩,恐怕早已輸在他手上。又過了幾手,老人落子鏘然有聲,淡淡道:“客人,你輸了。”

鳳岐閉目道:“我輸了。”

他在風中凍了許久,此刻臉色更是灰白。或是受輸棋的這一激,他咳嗽起來,胸口劇烈一痛,竟將一口鮮血噴在了棋盤上。

白色的棋子染了血,紅得觸目驚心。

“師父!”謝戟脫下棉衣就裹在鳳岐身上,“輸贏不過一盤棋,你怎麼……”

老人道:“客人你拿到手裡的本就是一盤殘棋,能下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力挽狂瀾。老夫在此擺棋四十餘年,客人已是我見過最高明的一個了。”

“客人把輸贏看得太重,其實又何必。”老人道,“我比客人痴長不少,客人形容枯槁,我卻面色紅潤。恐怕是因為我每日下棋釣魚度日,從不執著於是非成敗,而客人卻日夜操勞,嘔心瀝血。”

“是是非非、生生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