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也不能保證他們的孩子生活在完整美滿的家庭裡,還不能保證自己能給孩子足夠的愛來讓他們感覺幸福。
裴本懷對孫妙眉說:“我們是一類的人,”說得那樣沒錯:孫妙眉同他一樣冷靜,情感不夠充沛,不夠熱愛人世。孫妙眉認同這個觀點,她早在父親死前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冷情:這種微妙的自我理解,只有生涯同樣冷清悽慘的裴本懷能與之惺惺相惜。
孫妙眉只眯了一會眼就起來了,裴本懷仍舊坐在她床邊的那把扶手椅上,手裡的報紙換成了檔案。孫妙眉從床上下來,沒有找到鞋子。
裴本懷放下了資料夾子:“你要做什麼?”
孫妙眉道:“廁所。”
裴本懷站了起來,一把將孫妙眉攔腰抱起,當做她的腿腳,她的鞋子,把她抱到洗手間裡了。
孫妙眉說:“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裴本懷把孫妙眉放到馬桶上,“學姐,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現在的處境?”
孫妙眉皺眉:“我討厭別人的約束。”
裴本懷淡然道:“人活在世上,討厭的東西多了,總要學會克服困難。”
孫妙眉:“你不要太過分了。”
裴本懷轉過身,背對孫妙眉:“你如果不想上了,我現在就抱你回去。”
孫妙眉解決完了,裴本懷再轉回身抱了她,孫妙眉沉默著,裴本懷抱著她回到床邊,卻是坐進了扶手椅子裡。
孫妙眉的膝彎掛在扶手椅子的一個扶手上,後背由裴本懷扶著,裴本懷看著她:“有些話很早就想和學姐談談了,只是沒有機會,現在時間倒是夠了。”
孫妙眉說:“什麼話?”
裴本懷的一隻手把玩孫妙眉的頭髮,孫妙眉臉側了側躲開了,不過這種範圍的躲避也只是裴本懷再抬點手的問題,孫妙眉側著臉,裴本懷倒是把手收回去了。
他開始道:“學姐之前很喜歡我吧?拍呈堂的時候。”
“我可以一直偽裝下去的,學姐也可以對我和善些,我也可以讓學姐少受些苦。”
“但又有什麼用呢,學姐和旁人一樣,只是覺得我是個沒攻擊力的小玩意,溫吞的小東西。這樣的後輩,學姐是很喜歡的。”
“學姐,我更想讓你看看真正的我啊。”裴本懷湊近了孫妙眉的耳朵,熱熱的氣流噴吐,晃動了孫妙眉的鬢髮,“只有讓學姐看了我是什麼樣的人,學姐才能知道,我們是多麼相像啊。”
孫妙眉沒有應和一句,裴本懷在唱獨角戲,卻唱得歡欣:“如果沒讓我遇見你,我以為我這樣冷血殘忍的傢伙,是個特例,是個孤星。”
“——既然上天讓我遇上了學姐,我就不會放手了。”
孫妙眉仍是沒有說話,裴本懷拿出了一個小東西,抓住孫妙眉的右手,戴上去了。
“我不會讓你有什麼機會操勞了,戒指,還是戴右手上顯得珍貴些。”裴本懷舉起孫妙眉的右手,在無名指上的戒指表面親了一下。
孫妙眉漠然舉了右手,左右看了看那枚戒指。裴本懷一直低垂著眼看著她,孫妙眉最後說了一句:“你今天話可真是多。”
裴本懷笑了。
孫妙眉傍晚又喝了裴本懷帶來的湯藥,在沉沉的暮靄裡,孫妙眉問裴本懷:“甄沛瑩回去了?”
裴本懷道:“學姐冰雪聰明。”
孫妙眉翻了白眼。
裴鴻衍是接到了甄沛瑩,在昨晚。
甄沛瑩坐在裴本懷茶館附近的一個露天咖啡廳裡,吃著一杯用細高杯子盛著的冰淇淋,裴鴻衍停好車走過去,看見甄沛瑩正拈起冰淇淋上插著的一根巧克力威化棒。
裴鴻衍的指節扣了扣桌子,“沛瑩,走了。”
甄沛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