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唐雪松三個字打發了他,一邊已是默然下馬,牽起舒蘭的馬跟在她的身後進谷。郝遠靜默地看了一瞬,同樣翻身下馬跟了上去,只是如果舒蘭和鮮奴族很熟的話,就代表從一開始她對他關於鮮奴族的詢問,不過是滿滿的試探而已。
她,從來都沒有信任過自己。
鮮奴族的山谷內可以遠望到塔戈菈山峰的頂端,皚皚白雪,寒意襲人,不過他們居住的山谷卻是常年氣候宜人,花開四季。
族裡古老的建築配著繁複的部族紋飾,透出深邃悠長的氣息。鮮奴族的人將舒蘭一行帶到了一座低矮的竹屋內院裡,綠蔭環繞下,一張長長的矮桌上已然放好了三碗黑茶,桌案的對面則跪坐著一名身穿緋衣族服的女子,神色安然嫻靜,彷彿是一尊寧靜的佛像,隻眼眸間如潺潺的流水,在日頭的折射下緩緩流動。
“阿雅姐。”舒蘭領頭踏進屋院,不過立即就發現自己失了口,抱歉著笑笑,“啊,現在應該稱呼為族長了。”
善雅微微揚起的嘴角煦如暖陽,“能再見到你,我很高興,舒蘭。”
“我也是。”舒蘭跪坐在她的面前,並示意唐雪松和郝遠分別坐在她的兩邊,“不過這次見面,我想還是開門見山一點得好,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做為迦國西征軍主帥征討西蠻,此次特意前來,是希望鮮奴族能夠委派智者,出任我迦國軍隊的軍師,助我完成西征大業。”
“自然,與鮮奴族的回報除了相應的金銀財物以外,在我們將西洲版圖盡歸迦國之時,鮮奴族可以繼續保持中立自治。”
舒蘭毫不避諱地將自己的打算和迦國的打算告知於眼前的女子,從一開始,舒蘭就知道,他們要徵的不止是西蠻,而是整個西洲。
且不說到底是壑帝的野心還是西洲各國的強勢所逼,單看西征軍這三個字,便已是叫一切昭然若揭。固然這般太過招搖,可西胡和突厥也不是傻子,斷然不會因為改了個名字就少了對迦國的防範。如此一來,橫也是打,豎也是打,她當然要尋找能打贏的辦法。
“這樣的條件,似乎並不是你,一個區區的西征軍元帥可以立下的。”
身為鮮奴族族長的女子,此刻也並不顧惜往日的情分,直言不諱。
舒蘭笑著,從懷中拿出一道聖旨,“這是我離開西陘關時,迦國太子與我的旨意,迦國願與鮮奴族簽訂盟約,結鄰睦之好。”
幽香的屋院裡,善雅始終保持著唇角邊的一抹笑容,只淡淡地瞥了那道聖旨一眼,遂望著舒蘭念道:“舒蘭,舒門只剩你一個了。”
垂落的眼皮微微輕顫,響起的音調輕如煙雲。
“是啊。”
“而你這樣繼續下去,也許得到的,只是如同你父兄一般的命運。”
命運?是死嗎?
舒蘭霎時抬起頭來,眉如遠山,眸似星辰。
“我是軍人,從出生在舒門的那一天起,就註定我要成為一個軍人。而軍人就要做好馬革裹屍、戰死沙場的準備,這對我們來說是身為軍人的最大榮耀。”少頃,舒蘭又補了一句,“就是我二哥,也是這樣想的。”
對面一直神色淡然沉靜的女子,眼底倏然劃過一道哀傷。
善雅微微頷首,拿過桌上的聖旨。
“此事,我需要同族中幾位長老一起商議,你們長途跋涉,暫且先在此處歇息一會吧。”
阿雅優雅地站起身,雙手置前,行禮離開。
舒蘭這會稍稍放鬆了坐姿,端起面前的茶聞了聞,彼時郝遠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問道:“這個漂亮族長和你們家很有淵源?”
“她啊,差一點就成為我二嫂了。”舒蘭笑得稀疏平常,“可惜啊,眼下人家的孩子都有三、四歲大了,可我二哥連成親的機會都沒了,呵,這就是註定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