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錯得多麼離譜。
紫華君剛取得明河谷地,新王根基未穩,多少雙眼睛盯著東嵐的每一絲風吹草動,他們都在等一個能夠削弱東嵐的機會,而他,東嵐的王子,卻將這個機會親手捧到了那些人面前!
稍有差池,他便是東嵐的罪人!
非關那些壯志鴻圖,他同樣是東嵐一員,同樣清楚那些掙扎生存的過往,同樣有國盛民強的渴望。
這樣的罪,他擔不起!
易庭的臉色蒼白,連退好幾步,神色恍忽地聽著白初宜冷漠言道:“……你不能死,東嵐不能內亂,你只能好好地活下去!”
嗆——
一聲長嘯破空而來,一柄黑色的長劍挾風雷之勢直刺易庭,白初宜的臉色大變。
那劍勢來得太快,易庭離她又遠了些,白初宜無法可想,只能再次推開易庭,用自己的身體擋下那一劍。
劍刃穿體,白初宜咬牙扣住那人的手,凌雲直刺對方的咽喉。
“該死!”白初宜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之前易洛遇刺,她被自己人的弩箭所傷,這一次,為了易庭,又被敵人的劍刺傷!
她是欠他們兄弟,還是最近流年不利?
“該死!”白初宜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了,連疼痛都不是那麼明顯,心中知道要糟,在天旋地轉,意識完全陷入黑暗前,她揚手甩出袖中的煙花訊號。
即使是白晝,那火紅色的六芒星煙火仍然清晰無比。
安陸死士的動作不由一滯,易諍卻沒有意識那是什麼,只是眼睛發亮地催促:“快!殺進去!”
只可惜,他的話並不能成為那些死士的命令,最終,遠處的三聲短促哨音讓所有死士同時作出撤退的行動。
*****
“君上有令,安陸死士,格殺勿論!”周思安沉穩的聲音在此時卻冷冷地壓過那陣哨音。
忽然出現的羽林軍堵住那些死士的所有退路,在密集的弓弩箭陣前,任何個人的武勇都是毫無用處的。
安陸死士沒有讓東嵐軍士動手,同時選擇了自殺,他們太清楚,東嵐羽林的箭陣一旦發動,未必就是取他們的命,卻一定可以令他們失去行動能力,那個時候,他們就將領教東嵐秋官獄中聞名於世的酷刑。
既然是死士,死,其實也是最好的選擇。
面對如此整齊的自殺行動,周思安與身邊的羽林軍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抬手命令一隊羽林過去,給每一個死士身上都補一刀——砍下頭顱的一刀。
以往,安陸死士詐死後再行兇的例子太多。作為拱衛京都的羽林軍,他們與安陸死士對彼此都太瞭解了。
“君上……”周思安想見白初宜,卻被韓元攔下。
“周大人,君上命你立刻大索全城!”韓元將一張帛書遞給他。
周思安開啟帛書,匆匆看了一眼,抬頭對韓元道:“請君上放心!”言罷便離開柳府。
*****
羽林軍的聲勢浩大,沿平奈各條街道來回搜尋捕殺,完全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柳府成了整個平奈城中最安靜的地方。
蕭漠接到密報,大驚失色,領著太醫立刻趕到柳府。
“君上前傷未愈,又受重創,前次只傷皮肉,此次卻……”太醫診視之後,臉色蒼白對內史令稟報,卻被蕭漠毫不猶豫地打斷:“本官不想聽這些話!本官只告訴你們一句話,君上若是有萬一之事,本官等固然難辭罪責,你等九族卻必先死!”
“下官明白!”幾名太醫的臉色更加蒼白,卻只能低頭答應,因為蕭漠並非是威脅,而是在說一件非常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對大醫如此說了,蕭漠便離開救治之所,前去找易庭與韓元,兩人就門外守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