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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珊身穿潔白的無菌工作服,向躺在塑鋼床上的少年進行最後一次確認:“葉楊,準備好了嗎?”
少年心中忐忑,不過到了這時候還能說不字嗎?即使能以他的性格他也不敢說啊。只有弱弱的回答:“準備好了。”
歐陽珊循例繼續問道:“身上還有沒有金屬物件或做過任何金屬植入手術?如果有的話現在就要提出來,否則即使米粒大小的金屬物體在一會的治療中都會造成重大傷害的。”她顯然不是恫嚇,甚至怕嚇著少年,把後果說輕了,米粒大小的金屬物體,已經夠把少年的身體撕成碎片了。
少年望著一身薄薄的褂服,想起現在真空的身體不禁有些臉紅,畢竟身邊站著位漂亮的姐姐,小聲向歐陽珊回答道:“沒有了。”
歐陽珊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少年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那你躺好了,臉部要正對上方,不要傾斜。”說完,走出了這個房間,厚達五十厘米的塑鋼大門在嘟嘟聲中漸漸關閉。
少年漸漸平躺在塑鋼床上,雖然這是一個恆溫治療室,但他還是覺得陣陣冰冷向他的身體透過去,這是一種毫無生命的冷感,甚至讓他覺得,或許自己的生命會在等一會的治療中隨著這股冷感而離去。塑鋼床連線著兩道滑軌,漸漸向一側帶有烏黑空洞的儀器滑了過去,儀器烏黑的孔洞漸漸透出湛湛的藍光,純淨得像淺海中透進的陽光,把進入孔洞的少年略顯蒼白的臉龐照亮,不到一會,承載著少年的塑鋼床便完全進入到這大型儀器中。
少年望著圍繞著自己一閃一閃的儀表燈光,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身處浩瀚的星海之中,雖然不明白這些燈光都有什麼作用,但是他知道,這些燈光是延續自己生命的依靠,他不得不睜大雙眼,他要看清楚這些燈光,彷彿看清楚了,就能看到走向未來的康莊大道一般。
閃爍的燈光似乎越來越亮了,純純的藍,卻亮得令人感到炙熱,這種感覺反而讓少年更加興奮起來,瞪大雙眼,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突然,四周的燈光慢慢旋轉起來,越來越快,少年的瞳孔隨著不斷出現又消失掉的燈光漂移,顯得十分之詭異。終於,他覺得天旋地轉,直髮暈,再也受不了,不得不閉起了雙眼。但是即使閉起眼睛,少年仍然覺得十分難過,除了暈,還是暈,他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在搖晃。就像自己吃豆腐腦時習慣性動作:拿著勺子不斷的攪動,直到豆腐腦不斷的碎裂,最後變成糊不糊,水不水的感覺。但是這樣也只是堅持了一小會,少年連進行簡單的思考也不行了,他覺得天旋地轉,彷彿大腦不是自己的了,而真正的自己正圍著大腦而旋轉。
“這就是我的大腦嗎,讓我看看到底哪裡出問題了。”少年最後突然覺得心中一輕,便帶著這個問題,陷入到無邊的黑暗中,在黑暗中,沒有視覺,沒有聽覺,彷彿六感全失,甚至連時間也感覺不到。這種感覺讓他十分難過,但他卻無法思考,無法抗議陷身於這種狀態。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少年突然覺得有一種刺眼的感覺,這讓他非常欣喜,他終於可以看到東西了。四周除了白茫茫,就是白茫茫,就像身處濃霧之中。雖然上下左右都是一樣的白,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四處張望,那是一種不需要轉身或扭頭就可以的張望,很怪異,就像看著超大的螢幕在玩遊戲一般,完全感覺不出自己的身體,這讓他心中隱隱感到害怕,但又去迴避思考這個問題。
終於,白霧漸漸變淡,少年終於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之中,他面向前方,對即將出現在眼前的未知景象充滿了好奇。
少年終於看到了,他在山的上方飛行。而山,又在山的上方飛行。這讓他感覺自己正在夢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座漂浮在空中的大山後,還有連綿不盡的懸空山脈。就像仙境一般。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