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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一直覺得她夠瘦了,做什麼還要少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偏頭痛?”這是母親的老毛病。

“是呀。她老是把壓力放在心底,不願表現出來,一些小毛病通常是因為長年積鬱所產生。有時公司出了點事,她回到家也不肯說。你與你媽性子很像,可別什麼事都悶在心底。”見女兒喝完一杯,又趕忙執壺替她將果汁倒滿。

“媽醒了。”她轉頭看向門內,見著母親正手持無線電話。想必是與公司聯絡中。

她有一個工作狂的母親,有一個懂得享受生命的父親。一直在懷疑,如此極端不同的人,何以會相愛。並且結婚近三十年,彼此怎麼可能會包容對方完全與己不相同的處世觀與價值觀?

羅父連忙起身在入屋內,小聲道:“不是要你睡一下嗎?瞧,待會頭又痛了。”

羅母沒有拒絕丈夫為她披衣的動作,即使這種天氣可以稱得上熱,任由丈夫將她拉坐在沙發上,又是在頸後放墊子,又是替她拿來墊腳的,她依然口氣平穩的交代:“對,那個案子就如同早上會議所決定的去進行,曹老闆那一邊不必再多說,……嗯,很好,令庸,今天就麻煩你了,明天再聽取你的簡報。”

羅紅捧著杯子,站在門口看著數十年如一日的景象。父親總是怕疼惜不夠妻子似的,老是在母親身邊團團轉,光是父親一人豐沛的愛便已使一家子全部得到足量的關懷。

是天性吧。

否則為何在父親的身教言教之下,四個孩子中竟只有小扮肖似父親,其他三人全是不討喜的樣貌?

喜歡這樣的人,卻不代表可以成為這樣的人,因此她的性格只會是母親那一種——冷淡、得體,沒有太形於外的情緒表現。

外人說這叫“冷若冰霜”“莫測高深”;而她心中,只知道這叫“情感低能”以及“自我表達的不能”。

在家中兩顆太陽的溺愛之下,她的性格便順其自然的長成這般——一個連自己都不甚有好感的女子。

“頭疼嗎?”她走進客廳,輕問著。

羅母微揚著眉,保養得宜的面孔上見不著深烙的皺紋,像個精明幹練且美麗的貴夫人。

沒有人會相信她嫁的丈夫只是一名寫作成績平平、終日種菜蒔花下下棋的平凡男子。

“下午沒課?”一向她與子女相聚的時間只在晚餐的餐桌上,因她的丈夫堅持全家人一定要有固定聚會的時間,再忙那不該忙到忽略全家交流意見的寶貴時間,即使那個時刻只有丈夫與小兒子在賣力演出,能在這個時間見到女兒,不無詫異。

“沒有。”

“那……好。”

這種對談顯然比在商埸征戰更教人疲憊,羅母清清喉嚨,問道:“身上錢夠用嗎?”

“夠。”她點頭。

扁是努力還是不夠的。沒有方法可以讓生性淡然的兩人步入熱絡的領域,即使她們對對方的愛從未少過一分一毫。

沒有方法,所以談話在她們母女間一向困難,沒有人規定母女一定得是最親密的人,不是嗎?

若沒有父親這種人的出現,母親必然註定了一世的孤寡……

一如她。

——緣份如紅線將我纏了又繞,讓我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我愛你。

第二章

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羅紹起初並不特別注意那個長相討喜的男子。若不是他站在那邊太久,投注過來的眼光頻繁,肢體語言更表現出為難的焦灼……他是不會發現那個人一直在看他的。

而這個人,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邁著堅定的步伐向他這邊大步走來。

同班的小方也注意到了,頂了頂羅紹的手臂。

“你認得他嗎?日文系的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