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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呢。我明天說不定就因為戰敗的關係而被人落井下石以軍法處置了呢。這樣的世道,我們這些人什麼都做不了。&rdo;

謝芳菲無語,只能含淚地看著這些即將死去的老百姓。她,她自己不也是什麼都做不了嗎!和其他人又有什麼分別,五十步和一百步還不都是一樣的!一行人默默無語地再行了一段路,忽然聽到前面吵鬧起來。隊伍也停止了前進。只聽得有士兵在大聲叱喝說:&ldo;大膽刁民,竟然敢滋擾生事。再不走開,休怪我們無情了。快快滾開,竟然敢擋陶大師的座駕!&rdo;說著拿著戟揮趕跪在路中間的蓬頭垢面的婦人,婦人手上抱著奄奄一息的嬰兒。

婦人跪倒在地上,拼命磕頭,流著淚說:&ldo;我們知道是陶大師他老人家親自駕臨,才敢冒死打擾他老人家。但求他老人家發發善心,救一救我這個還未滿周歲的孩子吧。再過半天,說不定就沒得救了。我求求你們了,看在老天的分上,求求你們救救我這個孩子吧。他還沒有滿一歲呀。我求求你們了!&rdo;不斷地磕頭,額頭上一片的鮮血,順著鼻子一滴滴地掉到塵土裡,混著泥和水,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沒有留下。只剩下哀求恫哭,一片淒涼。

侍衛們毫無同情之心,一把將她拖開來。婦人掙扎著不肯離開,大聲哭喊,想必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了。呂僧珍冷眼看著這一切,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任何的指示。就連前面車子裡的陶弘景似乎也完全沒有聽到的樣子,無動於衷。

謝芳菲焦急起來,自己這樣的身份根本就無能為力。正要哀求呂僧珍和陶弘景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慘叫,那婦人被強拉到一邊,仍然不死心,又跪在了路中間。前頭的侍衛一槍刺在了她的胸前,扔在過道旁。

這個侍衛殘忍的行徑終於引爆了民眾的憤怒,附近的幾個年輕一些的人全部沖了上來,扯住那個行兇的侍衛,一拳就砸下來。然後大聲地呼喊:&ldo;你不救人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殺了她!反正是活不了了,大家一起上呀。&rdo;這種騷動是冬天裡的一點火星子,遇著風,火迅速蔓延開來,一片一片地燃燒起來。那是絕望裡最後的憤怒,堆積起來,可以燎原。

前頭計程車兵和附近的難民糾結起來,事態一發不可收拾。謝芳菲痛心地想:這就是官逼民反,走投無路了,反是死,不反更是死。再也忍不住了,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跳下來,衝到那個垂死的婦人跟前。那個婦人無力地躺在濕漉漉的泥地上,仍然不忘將自己的孩子護在懷裡。

謝芳菲不顧髒亂地扶起她,說不出話來。她眼裡流露出感激的神色,指了指懷裡的孩子。謝芳菲瞭然地點點頭,將孩子抱在自己的手中。那個婦人已經說不出話來,撐著最後一口氣,死命地盯著謝芳菲,滿臉的懇求和期待。謝芳菲落下眼淚來,哽咽地說:&ldo;大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這個孩子救活的。你放心,我答應你,一定會的。&rdo;那個婦人聽到謝芳菲的承諾,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心裡一鬆,就這樣死去了。

謝芳菲淚眼看著自己懷裡緊閉雙眼,不哭不鬧的小孩,心裡一酸,孩子呀孩子,你這可是你母親用命才救下來的啊。幾個鬧事的難民自然不是訓練精良的侍衛們的對手,已經有好幾個人倒在血泊裡,就這樣死了!騷動越來越大,連遠處的人群也憤怒起來,似乎要將所有的痛苦和怨氣火山爆發一樣全部發洩出來。呂僧珍猛然大喝一聲,如同平地響了一聲空雷。所有人都停下來,畏懼地看著他,不敢再動手。

謝芳菲抱著小孩走到那些難民跟前,苦澀地說:&ldo;人都已經死了,再打下去於你們更加不利,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死呢。這個孩子我會將他救活的,你們也不要再生事了。畢竟民與官鬥,不會有好下場的……&rdo;那些難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