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跟在身後。
謝芳菲抬眼就看見躺在小搖床裡的小文,睜著骨碌碌的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倒是什麼事情都不怕,安靜得很。謝芳菲吊著的心放下來,欣喜地就要上前抱起他。秋開雨一把拉住她,不肯放過她,狠狠地將她扳過來,狠狠地吻下去,像他的心一樣狠狠地吻下去。謝芳菲將頭往後仰,不夠再往後仰去,再不夠再往後仰,彎成一張滿是力量的弓,優美誘人。秋開雨挨著她,聞著她,甚至嘗著她,仍然不夠,遠遠的不夠,已經迫不及待起來。
謝芳菲突然推開他,想起他的狠、他的無情、他的冷酷,用力地推開他,帶著恨意看著他。他又想幹什麼,掉到水裡還不夠,還要往火裡送嗎?他到底想要怎麼樣?衝上前,抱起搖床裡的小文的時候,看見有東西從小文突然鬆開的小手裡掉下來,落地無聲。謝芳菲蹲下去,撿起來的時候,她的心在此刻完全地軟下來,融化成一汪的春水,暖的、流動的、閃著水糙光澤的陽光下的歡快。她徹底被征服了。
只是當年那條典當在&ldo;寶瑞通&rdo;的白金鑽鏈,那條唯一和過去還有所牽連的事物,卻讓謝芳菲自那以後永遠遺憾的東西。
秋開雨將小文重新放回搖床上,也蹲在地上,抱住仍然不肯起來的謝芳菲,將鏈子從發怔的謝芳菲手裡抽出來,將它重新戴上去。謝芳菲渾然忘了今夕是何夕,日月似乎都不重要起來。她的腦海里只有父母的身影,這唯一的鏈子是他們的遺物,他們唯一的遺物。
謝芳菲的心還留在以前,久遠的以前。那以前的所有東西現在想起來,回憶起來似乎全部都是可愛的、快樂的、至今無窮無盡嚮往的。儘管當時一樣的痛苦,一樣的撕心裂肺,一樣的不堪回首。可是過去的影子總是縹緲的、難測的,此刻她只記得那些好的,選擇性地忘記了那些不想記起來的疤痕,那些是冬天的凍瘡,輕易好不了。將現在的一切,勾心鬥角的、朝不保夕的所有的一切統統在剎那間遺忘,只留下一片空白,可以任意塗抹的空白。
疼痛一波一波襲來,她咬著唇不肯出聲,再怎麼樣都不肯出聲,淚水卻沾濕了彼此糾纏在一起的長髮。秋開雨卻不管,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折磨著她,也折磨著他自己。有身體上的,也有心靈上的。他們總算在一起了,心上的、身上的,一起,此刻,剎那間,永恆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到筋疲力盡。謝芳菲撫著他左手臂上的咬痕,牙齒的印子還在,結了疤卻沒有退,還留著暗紅色的肉痕。微微地笑起來,當時真是咬得狠。蒙朦朧朧中睡去的時候好像還記得秋開雨起來。
秋開雨從床上撿起她斷了的尾指指甲,然後抱起這一大一小,一個躺在一個的懷裡,疊羅漢一般,將沉睡中的她送回去。窗外的月亮卻衝破厚厚的暗雲,急不可耐地掙脫出來。果然一切都是月亮的錯,這樣的月色下,百鍊鋼也化為繞指柔。
第五十八章
昨夜星辰昨夜風
謝芳菲頭一次睡得這麼安穩,沒有任何的雜念,渾身舒暢。夢裡看見江心邊白的月光,帶著光暈,朦朧的、濕的、安靜的、快樂的,一直照耀著,無聲無息地圈住自己。醒來後,牽絲連帶的痠痛。秋開雨的床太硬了,她睡不習慣,或許,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起來後看著熟悉的、一如往日的蕭府,心裡惆悵無奈起來。已經到現在這種地步了,還是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他也一樣,自己也一樣,形勢依舊比人強。兩個人繼續這樣下去,總有人會死的,不是她就是他,總會的。
伺候的丫鬟見她撐著身體勉強坐起來,笑說:&ldo;小姐,你總算醒過來了。頭還疼嗎?一定是昨晚多喝了兩杯。容公子過來瞧了好幾次,見你沒醒,又走了。我先伺候小姐梳洗吧。&rdo;
謝芳菲剛要點頭,猛的想起來,立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