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遠的部隊裡，營長一般有兩種軍銜。

一種是少校，這代表這名營長資歷較淺。

還有就是中校，資歷深厚或是功勳卓著的營長就是這個軍銜。

曹立就是資歷深厚的那一批，是追隨白遠的老人了。

去年年初，就在吳敵手下做排長，跟莊小寧是同僚。

當然，莊小寧是人中龍鳳，無論是行政能力還是個人身手放在全軍都是出類拔萃，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後者現在已經是少將了。

而曹立，身為一名老人，可太清楚他的老長官吳敵的性子了。

敢延誤他的軍令，甭管是不是親信老部下，戰場上直接崩了你都有可能。

更何況吳敵現在就坐鎮在裝甲師。

所以曹立根本不敢耽誤，看大局已定，就開始催促部隊趕緊繼續出發。

至於目標？

當然是13聯隊的指揮部了！

此時的岡本保之還處於懵逼的狀態。

前線的第二大隊給了他一個趕緊轉進的莫名其妙的建議，然後失聯。

通訊兵派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出於謹慎，岡本保之直接下令本部的第一大隊進入戒備狀態。

正是這個命令，成功的讓他指揮部……

被擊破時間延遲了那麼幾分鐘。

第13聯隊的防禦陣線呈“品”字形部署，第二、第三大隊互成掎角之勢，第一大隊與本部一起，做預備隊。

但現在，兩個大隊的陣地全部失陷，負責守衛陣地的日軍連逃跑都做不到。

具有快速機動性的裝甲部隊，在撕開陣線後一刻都不停留，紛紛直插其聯隊指揮部。

在幾道短促的槍聲響起後，聯隊指揮部臨時佔據的民房內陷入寂靜。

曹立跳下坦克，一腳踢開啷噹著的大門。

剛進門，他就開始眉頭狂跳，拳頭捏緊。

院子裡，牆沿下的石階上正晾曬著提前收割的苞谷，本來顆顆金黃的苞米粒此時已染成暗紅色。

邊上是破布娃娃一般關節已經全部扭曲的婦女。

石階下還滾著一個被掏空了瓤的大西瓜，兩瓣瓜皮之間依稀可見胚胎模樣，上面的蒼蠅正嗡嗡盤旋飛舞，協助擴散著這裡的惡臭。

第六師團，又名熊本師團，在白遠原來的世界就是臭名昭著的參與金陵屠殺的師團。

岡本保之的13聯隊就是在這個師團裡犯下了累累罪行。

如果說第六師團的師團長谷壽夫是深淵裡爬行的惡魔，那麼岡本保之就是具體行刑的劊子手。

熊本的兵源來自相對貧窮和落後的地方，黑色的面板與鮮紅的血是人們對那裡的第一印象，野蠻是那裡的代名詞。

“難怪總司令給了第六師團一個活口不留的命令……

如果說其他師團是罪行累累的侵略者，那這個第六師團簡直不配稱之為人。

從保定外開始，到錦中，再到遼中，他們一路退一路殺，光是我們幾個營統計的就不下萬人。

這群畜生，壓根就沒拿我們的老百姓當人看！”

曹立眼眶通紅，一步跨越主屋的門檻。

“八嘎，你們支那人，狡猾大大滴，我們還沒有準備好！”13聯隊少佐參謀長向前半步，阻攔住曹立。

曹立沒言語，抽下武裝帶狠狠抽在對方臉上，象徵著恥辱的鞭痕迅速從對方臉頰上浮現。

“八嘎！你滴，敢不敢跟我決鬥……像個武士一樣！”

在憤怒和恐懼的雙重交織下，最後的理智勾起他殘存的勇氣，向曹立舉起指揮刀，要求絕對。

在他眼中，除掉一個敵軍的軍官，是他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