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楚嘯天打斷了他的話,雙目眯起,有些冷凝地看著他,“你可知道,我接到聖旨時是什麼心情?我不是傻子,既然皇上都發了聖旨招我回去,可見這事情不簡單。你們不用瞞我了。到底發生什麼事,說罷。”
“這……”
“不用問了,他會傷成這樣是因我而造成的!”
安陽王仍地猶豫著,突然一道沉穩的男聲插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聽到這聲音,安陽王面上露出些許苦澀之意,安陽王妃垂下眼簾,一臉漠然之色。
楚嘯天轉身,看向出現在門前的男人,那熟悉又陌生的人讓他不由眯起眼睛,很快便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梅業濱!”
來人正是曾經有過過節的梅業斌。三年前,梅業斌來京城辦事,安陽王派人跟蹤他,梅業斌發覺後,反而設了個局,恰巧被楚嘯天和柳欣翎撞見,不只破壞了梅業斌所設的局,甚至兩人在小巷子裡打了一架,梅業斌當時不敵,直接被楚嘯天揍暈。
楚嘯天對他印象深刻,並不只是梅業斌與他有六成相似的長相,還因為他爹安陽王的態度,甚至這梅業斌被他質疑是他爹的私生子。不過後來聽說梅業斌在京城只呆了短短一段時間便回了通州,他爹安陽王也沒有接下的動作,楚嘯天便沒有再理會這件事情。
楚嘯天冷冷地看著他,經過三年的異地生活,他已不若當初看什麼不順眼便揮拳揍上去的衝動,反而懂得了觀察與隱忍,唯有眉宇間若隱若現的煞氣依舊教人心驚膽寒。
相比之下,三年多的時間,梅業斌並無多大變化,看起來仍是那般斯文而內斂,穩重而謙和。相比楚嘯天來說,卻少了幾分公爵之家蘊養出來的尊貴之氣,只是隱溢些許富貴氣息。與安陽王站在一起,比起楚嘯天這眾所周知的安陽王之子還要與王爺相似的容顏,實在是讓人無法懷疑這兩人的關係。
梅業斌看到屋子裡鬍子拉雜的男子,目光微動,嘴角動了動,最終說道:“你回來了。”
楚嘯天皺眉,極度不喜歡梅業斌看他那種怪異的眼神,更不喜歡他這種主人一般的語氣,哼了一聲說道:“老頭子都病成這般,我能不回來麼?”然後看著他,等著他說什麼。
看到梅業斌出現在這裡,還有他爹孃的態度,他心裡已經隱隱約約有個預感,只是不太能接受。
梅業斌抿了抿唇,說道:“王爺的傷是因為我而起,有人要殺我,是王爺為了救我而受了歹人一刀,害得一個王爺受傷,是草民的罪過。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草民都沒意見。”他說得不卑不亢,彷彿並不在意會得到怎麼樣的處罰。
楚嘯天還未開口,床的安陽王已經急了,“你……你如何說這種話?我是你父親,我如此也是心甘情願,總不能見著你被傷而無動於衷……”
“父親?”梅業斌的目光轉身床上掙扎著坐起的安陽王,嘴角慢慢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是啊,你是我的親生父親,卻拋棄了我那個還懷孕中的孃親,逼著她下堂給這個女人騰位置,然後讓她生下了王府的世子,而我這個下堂妻所出的孩子卻兜兜轉轉流落到商賈之家成為一名低賤的商人之子。”
說著,怨毒的目光又盯向床邊坐著的安陽王妃。
“我沒有!”安陽王激動地反駁,卻因為動作太急,牽動了傷口而咳嗽出聲。
安陽王妃見狀,趕緊過去給他拍拍胸口,面上仍是一片清淡,彷彿沒有聽到門口的男人大逆不道的話。
“沒有?若是你沒有的話,我現在又為何姓梅呢?本是楚氏一脈的子孫,最尊貴的皇族中人,卻寇上了通州梅姓,天下皆名的商人之姓,這不是赤裸裸地打了你們楚氏的臉面麼?”梅業斌說著,目光又望向楚嘯天,眼裡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妒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