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泛上一絲笑意,沒有說話。
當然不一樣。
如果她是前世來這裡,怕也要像拂塵一般感到無措呢。
顧府裡的奴僕們再知禮,畢竟只是商戶人家,再加上家主早歿,連顧老太太都已經沒了幾年,那種森然的上下尊卑界限無形中便模糊了許多。
而這裡,就連出門迎客的下等僕役們都手腳輕巧,目不斜視,頗有幾分大戶人家調/教出來的氣度。
微娘一路被人引領著到了陸府後院,又有幾個面目俊俏的小丫頭們迎上來,笑道:“貴客終於到了。”
接著打簾子的打簾子,傳話的傳話,等微娘進到室內時,屋裡那些姑娘們都停下了話頭,轉頭打量著她。
陸文秀走過來,拉著她的手笑道:“顧妹妹來了,剛剛還正說到你呢。”說著將她領到一處空著的錦墩邊,另有丫鬟過來上茶上點心。
“顧妹妹是第一次來吧?”微娘剛剛坐好,就有人開口問道。
她抬頭,見說話的是一個身著翠綠衫子的姑娘,容長臉,面色白潤,一雙眼睛未語先笑。
微娘道:“這位姐姐說得不錯,確是第一次。”
陸文秀笑道:“倒是我的不是了,竟忘了介紹妹妹給姐妹們認識。”說著將屋中各女一一指給她,一時間她倒也記不住那麼多,只知道那容長臉的姑娘叫阮桐,與陸府是沾親的,算起來還是陸文秀的表妹。
阮桐上下打量了微娘一眼,用帕子掩著唇笑道:“早前兒就聽文秀妹妹說顧家妹妹要來,我們還擔心會不會來個全身插滿金元寶的俗人,現在一見妹妹,這通身的氣派竟是個不輸人的,倒是我們多慮了。不知顧家妹妹覺得文秀這裡如何?可會感覺寒酸?”
微娘心中一動,抬眼看了阮桐一眼,只見對方一臉端莊笑意,似乎並沒意識到說過什麼不得體的話。
這位阮家姑娘來意不善吶。
“文秀姐姐這裡我雖第一次來,仍覺得好漂亮,人也好多。”微娘開口道。第一次來陸府,太鋒芒畢露了不好,軟綿綿了也不好,她索性只作聽不出阮桐話裡的含意,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
她是客人,凡事自有陸文秀擋著。
陸文秀顯然也不想讓這次小聚會被攪得不歡而散,略帶責怪的目光掃了阮桐一眼,含笑對微娘道:“妹妹這帕子上的花倒真是別緻,這繡法我竟不曾見過。”
“我不像各位姐姐們那般有文彩,無事時便琢磨些女紅,幸好也有了點兒心得。”微孃的話很有技巧性,帕子上的針法是多年後京城才興起的,她既不說是自家獨創,又不說是得自旁人。
“那日見著妹妹,只覺得這長相靈透得很,今兒再看,果然沒看錯人。”陸文秀笑道。
旁邊又有別的姑娘家上來湊趣兒,一時間屋內笑語晏晏,之前那番小尷尬倒無人提及了。
小宴過後,眾女聚在一起開始遊戲,填詞寫字兒。因著微娘之前便聲稱自己不擅詩書,倒也無人過來為難她,她含笑站了一會兒,突覺小腹有些感覺,不禁眉頭微微一皺,她身邊侍立的那位陸家下人極有眼色,立刻站過來,悄悄地帶了她出去。
陸府的構造雖然不像顧府那樣奢華富麗,但卻極其雅緻,觸目所及之處,不管是一山一石,還是一廊一閣,都讓人覺得精巧翻覆得恰到好處。就連解手的地方都是周圍種滿了鮮花,微娘一路隨著那丫鬟分花拂柳而去,只覺和前世在三皇子府上的如廁情形有些相似。
到了地方後,那丫鬟侍立在外面,目不斜視。自有分管此處的小丫頭隨微娘進去,不多時她整理完畢,洗過手後在那小丫頭的服侍下擦乾淨正,往外走時,忽聽外面有輕微的聲音,不由心中一動,有點不妙的感覺,當即加快腳步出去。
那丫鬟正倒在地上,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