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被師姐鼓勵,立即有話要說:「各位道友,我叫雲豪,是凝霜派最後的修真者,現在是凝霜城發言人,大家叫我阿豪就行了,有什麼事只管喊我。我這人相當靠譜,這兩位美女每天和我朝夕相處,產生了深厚的情誼……」
「行了行了。」希夷聽不過去,枕在師姐背後。
「這位是?」希夷太顯眼了,而且老給工程隊長拋媚眼。
「是機密。」師姐說。
希夷噗嗤一聲:「好吧。我是機密。」
師姐都這麼說,其餘人也不好刨根問底,暗自思索哪有機密滿大街晃蕩的?但誰也不敢問,都和師姐不熟,聽過師姐的傳說,沒有了解過師姐的人,看師姐一絲不苟的樣子也就不疑有他。
在破破爛爛的凝霜城一角,建起了幾排銀白色的工棚,和黑色的屋子鮮明對應。
師姐說:「阿豪,你懂宣傳麼?」
「略懂略懂,我會辦活動。」
師姐想起了冰雕大賽,雖然人人臉色都比較木然,但想起叫花子和被偷冰的人的表情,想必他們也樂在其中。
「把這件事宣傳出去,告訴全城,我要教他們修真,無論男女老少,不收錢,管飯。那座塔什麼時候建起,就什麼時候開始。在那之前,山坡上的光幕會播送理論常識。叫花子喊來,給他足夠的冰和工錢,雕刻修真名人錄,立在街頭,印刷海報,每個角落都要貼到。」
「哇美女你也很懂呀,我還可以辦活動,修真成績最好的給獎勵,還可以辦開班典禮……」
阿豪盡情暢想接下來的活動,能辦的其實沒幾個,但有些人就是懷著二兩不怕受挫的無畏,好像大腦裡數億條突觸只會統一傳達同一種樂觀的情緒。他的花襯衫隨風搖擺,師姐默默抬手掖他亂飄的毛皮領子,像長輩一樣溫和地看看他。
雖然他比我師姐大很多。
我師姐之後告訴我,在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遠在修真學院和鳳吟山的我和從命,她小時候不認識我們,但聽過我們唧唧喳喳聒噪的聲音,隔著很遠彷彿有一條線讓我們相連,獨自練劍也不會覺得很寂寞。
我師姐時刻都確認她有一個師弟和一個師妹,為此我師姐心裡對我們溫柔,此刻移情在阿豪身上,阿豪不瞭解師姐,不知道對我師姐來說這是個很珍貴的動作。
師姐忽然想起了師父,沒來由地紀念起那個很少搭理她的冷淡女人。在這個幾乎和師父搭不著半份關係的小城裡,師姐記起了幾乎忘記的事情,她想起來冷淡的師父偶爾也會看她練劍,但是她為了展示自己很厲害,每次都用些繁複的技巧,最後只會在師父面前丟臉,最後被冷淡斥責。
但師父偶爾也會把累得睡著了的她抱回空蕩蕩的洞府,師父會掖掖她的被子,最後無聲地離開。
師姐的手從阿豪的皮袍子上劃過,漸漸垂下。
「從命。」她給我師兄發去通訊。
「在的師姐!」從命正在奮力地種樹,他打算將我們這座山最偉大的事業繼承起來,為此減縮了睡覺修煉對時間。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朝一日,我做了錯事,牽連到鳳吟山,你務必——」
「什麼錯不錯的,師姐,你看苦厄那倒黴孩子幹了多少倒黴事兒,咱也沒把她踢出山門呀,你怎麼還沒幹錯事就要把自己開除啊?」
「可我聽說你又把她拉黑了。」
「對不起師姐!我這就把她加回來!師姐,你不厚道呀,讓她去修真學院見世面,留我在山上種樹……」
「那……」師姐想了想的確覺得不妥,打算另外安排。
「不!師姐!種樹是我這生偉大而光榮的事業!是你託付給我的!等你回來一定可以看見漫山遍野全是樹!」
師姐笑笑,我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