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有一天陸媽媽帶著幾分小心問她:“笑笑,你每天這麼早回來不耽誤工作麼?可不要誤事呀,年輕人還是以工作為主!”
談笑只能說:“沒有啊,我都是帶回來做的。反正在哪裡做都一樣的,您不也看見了嘛!”
就在五一一天天走進,談笑為陸楓準備了一大堆東西的時候,有一天,陸楓收到一套厚厚的郵件,開啟一看,沒有信只有一打照片。不好的預感立刻湧上心頭,猶豫了一下,慢慢翻開那些照片。
一張張都是談笑,笑得很開心,從來沒見過的開心!還有鬼臉,近似撒嬌的沮喪、嗔怒,那都是陸楓熟悉的表情。只是,他不在畫裡。
畫裡有人,不是他。
那個男人,他認識——
宋白。
那種神情,他懂得——
喜歡,或者,迷戀。
最後一張,是談笑和宋白的背影,並肩進門的背影。那扇門——就是談笑的租屋。
陸楓看見自己手上有條青色的蚯蚓在蠕動,然後跳動,然後——
鑽心的痛感傳來,翻過手,掌心生生被修剪整齊圓滑的指甲“尅”出一道血溝!
談笑對此毫不知情,四月底的北京處處生機,但是生活在樓群中的人似乎沒有受到自然的感染。那些人造的環境裡,依然延續著冬日的壓抑和沉悶。
那嬌倩坐在談笑的對面,說:“蘇阿月失蹤了。”
“怎麼回事?”談笑臉色一沉,心裡好像有根線一下子被人牽了出來,林林總總還掛著一大堆血淋淋的臭肉。在這之前,她甚至連這些東西的味道都忘了去聞。
“不知道,周嘉說的。”那嬌倩喝了口酒,白色的羊絨打底衫,灰色的珍珠扣小開衫,精緻也板正,就像那張塗滿濃妝的臉,厚厚的裹住一切。
壞男人可以毀了一個好女人,談笑突然想起這樣一句話。眨眨眼,收回了神思。
那嬌倩道:“昨天晚上週嘉喝多了,回來歇著的時候說的。他說,蘇阿月從這邊融走的那部分錢被截住了。公司賬戶凍結,表面上說是上面為了更好的幫助企業做好資產清算工作,實際上卻是清查各筆資金的走向和來源。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蘇阿月那裡有不少和他有關的事情,雖然沒有落在紙面上,但是若是有人查,也跑不了。”
談笑道:“你是讓我為周嘉保守秘密,不提那個中間公司嗎?”
那嬌倩苦笑了一下:“不需要了,那家公司已經被控制了,連老闆都被約去談話,不然周嘉也不會急得每天晚上都不回家。”
談笑低頭喝了口水。陸爸爸討厭咖啡的味道,說是壞了家裡的茶香,所以談笑在外面也從不喝咖啡。
那嬌倩看著談笑,研究似的,半天才說:“還記得我們在新天第見面嗎?你和你老公,我和周嘉那次。——你們走後,周嘉問我:‘你不會真的傷害自己的父親吧?‘你覺得我該怎麼回答?”
談笑抬了抬眼皮,又垂下,沒有理會。手指就著桌上的水漬,一圈圈的畫圓。
那嬌倩自顧自的說:“我告訴他不會,他自信的認為你不會。可是我心裡想,不對,你會!你會認為把他送進監獄才是真正的對得起他!”
談笑畫圈的手停了一下,依然穩穩的滑動著。
那嬌倩嘆了口氣,從包裡拿出一疊東西:“希望……我說的是對的。”一邊說,一邊把東西推到談笑面前——
一組照片。
談笑看到的和陸楓看到的一樣,只是順序沒有那麼刻意,但是拍照人的心思卻不難猜出來。看了一會兒,談笑突然笑了,抽出其中一張說:“若我是那個人,這張照片一定要壓底!”手上赫然是陸楓看的最後一張!
那嬌倩看了一眼說:“你不想知道是誰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