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傾心,那樣稚嫩的臉龐,清澈如水的目光彷彿仍舊是隨了慕清,“是,哥哥沒錯,但是必須道歉。彩雲,去請王太醫過來幫莫言王子看看傷。”我安撫著懷裡的傾心,眼睛卻是盯著流景。
彩雲應聲往太醫院過去,出了蘭芳苑,只有傾心還在問:“孃親,孃親,為什麼,哥哥沒錯的!”
流景走上前抱了抱我,“孃親,流景會聽話的,”轉而便對著慕莫言道:“莫言王子,流景一時心浮氣躁,未能控制住自己,在這裡說一聲‘抱歉’了。”流景謙和有禮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那個剛剛才站在門邊的男子。
慕莫言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是侷促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或者說他的那份侷促來自於同樣不動的慕醉。
“好了,流景,事情辦完了,跟孃親回去用午膳。”我對著流景微微一笑,便重新牽起他的手,準備出門時,才輕聲道:“麻煩王兄讓讓,好讓詩雪回去。”看他執拗地擋在門邊,不由得感到一陣疲憊:“慕醉,你想要做什麼?我已經讓流景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才能罷休!”
他似乎是嘆了一口氣,彎腰將一旁還委屈著的傾心抱起來,一個眼角也未給那一直眼巴巴看著他的慕莫言,“孩子還小,鬧上一次兩次無妨,既然你已經去找了太醫過來,這邊也沒什麼事兒了。傾心,跟舅舅回去用膳,好麼?”從一旁跟著的黃福海手上接過帕子替她拭去還掛在睫毛上的淚珠。
“舅舅,哥哥沒錯的,沒錯的,為什麼要道歉?錯的明明是他,應該是他道歉的!”傾心掙扎著從慕醉懷裡下來,仰著頭。讓我有幾分驚訝的是,傾心今日對這件事情似乎咬得特別緊,沒有因為我三言兩語而拋到腦後,反而一直放在心上。
“傾心!”我沒有壓制聲音地呵斥了她一句,看著她又紅了一圈兒的眼睛,雖然感到心疼,但也只能放在心底,“孃親剛剛說什麼了,怎麼總是記不住,是要惹孃親生氣麼?”不明白為什麼傾心沒有流景的那一份悟性,心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傾心沒有錯,哥哥也沒有錯,孃親為什麼要讓哥哥道歉!明明是他先笑傾心沒有爹爹的,不是傾心……”說著說著便忍不住眼淚,一滴滴開始往下掉,不過倒也算是爭氣,還知道侯府裡給她立下的規矩,說就說,不能說到半路就開始撒嬌耍賴,將眼淚一抹,又定定地盯著我。
我不禁感到一份頭疼,死死地攥緊了帕子,傾心沒有流景的那一份悟性,她的心裡還是純真的,“傾心……”
“傾心,乖,不哭啊,舅舅知道了,傾心沒錯,哥哥也沒錯。”慕醉輕聲哄著傾心,轉眼看著一旁的慕莫言,目光裡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莫言,過來道歉。”
慕莫言拘謹地看了他許久,久到慕醉的眉心緊蹙,才挪著步子對著流景道:“是我不好,不該那麼說的,抱歉。”
我有些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著慕醉,尚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我來說,清和兩個孩子是我的底線;對於慕醉來說,只怕卓曖是他的底線,所以自流景和傾心會走路以來,時時刻刻身邊都會跟著影衛,以免撞上了什麼不該撞的人,比如卓曖,又比如慕莫言,儘管流景是世襲的王侯爵位,傾心是他放在心頭上的人,我怕遇上了卓曖與慕莫言,慕醉便不再是慕醉。“慕醉,你,你為什麼?”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莫言,流景有爹爹,他,他只是不在這裡,以後少說這些話。”他頓了一頓,看向身後那個一直縮頭縮尾的宮人,“以後也少往長信宮走動,那是冷宮。否則本王也可以直接送你們去那裡。”話完,探過身去抱上流景和傾心出了蘭芳苑,一個字也不願向人再多說半分。
我看著那個有些隱忍的孩子,心裡的怨恨只怕不會比他少,他妒恨慕醉能抱著流景和傾心,嫉恨慕醉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