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香袖,去把大王的披風給他送過去,既然變天了,那他今晚不一定能夠安寢,這麼冷,著涼了怎麼辦。”
“是,公主。您不問發生了什麼嗎?”香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以往,我總要過問,然後把事情壓下,現在卻漠不關心。
“香袖,我累了,好累,我要休息。”迷茫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步一步地往床榻走去,解了披風隨地一丟,拉過被子裹住自己,沉沉地睡去,至於變天,還不會動搖烈夙的江山。
第六章 正是上京好風景,落雪時節恰逢君
第二日,整個朝野一片譁然,詩相辭官回家,慕容一族無人壓制,在朝中一家獨大,甚至連慕醉也隱隱有些不放在眼裡。
香袖一路小跑地跑進傾雲殿,隔著這麼遠,也能感受到她的歡喜,“公主,公主,適才,黃公公前來傳話說,大王中午到咱們這兒用膳,他讓公主準備一下。”香袖似乎沒有感受到什麼異常,只覺得慕醉能來這裡一次就是一種歡喜。
我倚著軟榻看書,卻總覺得有些許頭疼,看來以後還是少碰些酒,不然,難受的還是自己,因這頭疼,一個字兒也未看進去,一個時辰過去了,手上的書也未翻過分毫,目光顯得有些迷離,頻頻往殿門口看去。過來用膳?他一向不願用這傾雲殿的膳食,只因為曾經某個女子已在他的懷裡嬌嗔:“詩雪那裡的膳食總有股子藥味,人家不愛用。”他忙於國事,又頻頻遭到慕容家的挑釁,肝火總是旺於常人,平日裡又不會召太醫,除了藥膳,還能怎麼讓他平心靜氣?
我起身走向書房,細心地寫下藥方,天麻、梔子、黃芩、杜仲、益母草、桑寄生、夜交藤、朱茯神、川牛膝、鉤藤、後下、石決明、先煎。“香袖,你去一趟太醫院,讓他們照方抓藥,記住天麻、梔子、黃芩、杜仲、益母草、桑寄生、夜交藤、朱茯神各一兩,川牛膝、後下一兩半,先煎二兩,和著膳食裡,免得他不用。另外吩咐下去,膳食記得清淡些,膳後備上藕汁蜜糖露,不要太甜。”
“公主您不看書了?”她接過藥方,笑嘻嘻地往外跑去。
呵,他要過來用膳,著實讓我嚇了一跳,有多久了,兩年?三年?暖閣裡不冷,但因著人少,總覺得有些空曠清冷,坐了一會兒,人便抵不住倦意的想要睡覺,便撇了侍女往外走去。
因為掃了雪,路上又結了冰有些滑,只能自己小心翼翼地挪著。若非慕醉心思多疑,這一切,我也無需隱藏。他若是知道,會不會視我為心腹大患?嘆了口氣,卻在轉眼間便到了繁香榭。
繁香榭,是先王為純妃所建宮宇,奈何先王去世後,純妃也殉情而死,這裡便也空了出來,而純妃之子——慕清不久之後也因病逝世,否則還真不知道這烈夙王位是誰的呢?
緩慢地踏上了這不算少的臺階,越接近這繁香榭,便越覺得慕清的死有蹊蹺,不過這只是我的直覺。推開這繁香榭的宮門,入眼皆是荒涼,積雪壓倒了枯草,只有幾棵稍微粗一些地零零散散地直立著,許久不曾有人來了吧,我這般想著,卻在下一瞬閉上嘴,積雪未除,上面還有著淺淺的腳印,若不細看,是絕對看不出什麼的。那麼,到底是誰出入這已經分外荒涼的繁香榭?
想到這,我便也浮著步子飄進了內殿,空曠,很空曠,就像是平日裡的傾雲殿。擺設凌亂,夜明珠雖價值連城,但卻被隨意丟棄在地上,連前朝有名的青花底琉璃
花樽都蒙上了一層層灰塵,若是尋常的侍女宮人來此只為尋財,為何這些都為曾動過一分一毫?所以來這兒的人,武功不錯,甚至很高,比如我,再比如慕醉。
在書房轉了一圈,幼時曾聽聞純妃書法千金難求,是烈夙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