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或者是別的什麼。
沈碧青笑了笑,看著祁正剛的眼睛裡都帶著淚水。
“我要說什麼?你一回來就抱著阿梅,你們那麼開心,你們那麼快樂,你說要娶她。我還能說什麼?除了默默的看著你們,我還能說什麼呢?
阿梅哭著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會以為那些信是她寫的,呵呵……不知道麼?作為傳信的她,寫信人的你跟我,你說,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呢?”
那個年代哪裡像現在這樣,戀愛自由,他們這些算是思想先進的也只敢偷偷摸摸的。那一年祁正剛上山下鄉,很頹廢,以為這輩子都要在鄉下回不了城裡了,沈碧青寫了很多信,因為韓梅當時在郵局工作,所以就讓她幫了忙。
整整三年……
最後的一封信裡,她還記得有那樣一句話——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可是,偏偏成了那最大的陰差陽錯——待我長髮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絲綰正,鋪十里紅妝可願?卻怕長髮及腰,少年傾心他人。待你青絲綰正,笑看君懷她笑顏。
她跟他,終究成了最後的結局,他有了她,而她有了他……
“我以為……我以為……”
祁正剛第一次覺得這樣無力,一晃三十幾年過去了,往昔歷歷在目,可是卻……往日不可追。
“如果不是我如今身子這樣,這個秘密,我會帶進棺材裡,永遠不說出來,畢竟,她為你生兒育女,三十年年,結髮夫妻。
而我……景升又待我極好,就算當初有什麼,也都被時間磨平了。今日,不過是想要藉著往昔的些許情分,來求你。”
聽著沈碧青的話,祁正剛心裡五味陳雜。
只怪他當年太過驕傲,心頭的白月光一直是沈碧青,卻不肯說,突然下鄉以為兩人再無可能,偏偏那時候他意志消沉,始終以為那些充滿鼓勵的信件是韓梅寫的,天長日久,三年堅持,他愛上了寫信的姑娘。
卻不曾想……不曾想……
還真是天意弄人啊。
深深吸了一口氣,祁正剛看著沈碧青,忽然笑了。
“碧青,你放心,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保景蓮周全,只要我活著一天,這是我的承諾。”
聽到這句話,沈碧青終於安下心。
臉上帶著笑,這樣的她,令祁正剛有些恍惚。彷彿,還是那年槐花樹下巧笑倩兮的多情女子。
她素愛旗袍,黑色的長髮,簡單的髮帶就襯得出她的清新脫俗。
那時候的他,眼睛裡真的再也裝不下別人……
看著看著,他竟然有些分不清過去跟現在的感覺。
“咳咳……”
沈碧青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拿著手帕放到嘴邊,很快有一塊鮮紅印在上面,彷彿一朵紅梅迎風綻放。
祁正剛瞧著那血跡,頓時變了臉色。
“碧青!這……”
不同於他的大驚小怪,沈碧青倒是很從容。
“這身體,不過就是個空殼子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顫抖著手,沈碧青看著那帕子上的紅色喃喃說著。悽迷的神情刺激了祁正剛的某根神經。
“碧青,找醫生把,我給你找世界上最好的醫生,會有法子的,一定會有法子的!”
聽著他急切的聲音,沈碧青笑著搖了搖頭。
“別浪費時間跟經歷了,閻王若是要你三更死,哪會留你到五更,我明白如此。只是可惜,還有好多事沒做,以前總覺得事前長的很,日子,多的很,可是等死亡逼近的時候才知道,人的一輩子其實特別短暫。
這些日子,我總是回憶起,咱們四個年輕的時候,你的意氣風發,阿梅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