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緊了提恩絲的胸口,看見施蒂萊不知從哪裡拿出了急救包,包括了馬上罩在提恩絲臉上的氧氣罩。
我呆到這時才起步跑到提恩絲的身邊。
我聽見冶芳口氣凝重地搖著頭對施蒂萊說道:“……深及心臟。”
施蒂萊移開了氧氣罩,緊緊地握住了提恩絲的手,用歇斯底里的音量大喊著:“提恩絲!跟我說話!我是施蒂萊!”
提恩絲勉強張開了眼睛,看看施蒂萊,又看了看我,然後說道:
“……施蒂萊,我愛你。嘯俠,項煉是……送給我的?”
我點了點頭。
提恩絲笑了笑,閉上了眼睛。她雪白的臉色,讓這最後的笑容看起來像是苦笑。
和她蒼白的臉兒剛好成對比的,提恩絲胸口的衣服和冶芳壓住傷口的毛巾,都已染成了血紅色。
真正純然的深血紅色。
我的行動電話還開著,傳來了莉琪安的吼叫聲。是的,應該是吼叫聲,雖然聽起來這麼的遙遠微弱。
我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到房裡的了。這兒是可埃斯艦內的某個休息室。天花板很低,站在床上墊起腳跟就會碰到頭,而床也不過四十公分高左右。床和床邊的桌子──用床當椅子剛好吃飯──都是收納式的,收起來的時候房裡的空間剛好足夠做早操。這些細節,我都是現在才注意到。
“嘯俠楊顛峰先生,我在門外。”手機傳來厄姆安的聲音:“司令閣下有事情要跟您說,請跟我來。”
我走出房門,跟在他的後頭走這條一點也不熟悉的艦內甬道。我看見兩側的腹壁上端有往上開口的排氣口,而上下左右每一寸淡褐色,甚至幾乎是白色的牆壁,雖然空得十分單調冷漠,但富有機能性,卻都是軟的,想必當艦身受到炮擊而人員在艦內彈跳時,也不至於受到太大的外傷。這也是我第一次發覺。
默默地在前頭為我帶路的厄姆安,脖子上繫了一條白色的布環。這也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不對,他以前脖子上絕對沒有戴這條奇怪的布條。
“請進。”他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前停了下來,向我比了個和語意相符的手勢。
我進了門,門裡的是僅有幾面之緣的史烏基猶帝國總司令。果然沒錯,他的脖子上也繫著白色的布質項圈。
“請坐。”他頹喪地拄著下巴,臉容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沈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這次的事情全都是我的過失。我該負起全責,偏偏又不是引咎辭職的時候。”
“……”我雖然懶得答腔,不過照我的想法,該負責的一定另有其人。
等了一會兒,見我沒作聲,司令才繼續說道:“琴玖姍稜安治,也就是那個刺殺提……女皇陛下的服務員,就是當初為您注射恩希歐勒菌的特務人員。”
是同一個人?看我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答腔,他繼續說道:“為您注射恩希歐勒菌之後不久,她因為叛國的罪名而被判處死刑。”
……“啊?”我反問道。
司令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毛病就出在這裡。因為艦內人手已經不夠了,所以玖姍所接受的死刑不是槍決,而是破壞性記憶植入──以地球語而言,似乎叫做“破壞性洗腦”。總之,植入的記憶應該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服務人員,可是監刑官卻出了毛病,那也是個叛徒,把記憶磁碟調換成敵方特務的記憶了。”
“……你,你是說……”我腦中一片混亂,結結巴巴地說:“等會兒,讓我想一下……好,請繼續。”總之,鍾妙婷在跟我第一次見面之後不久,就被判處死刑了。之後幫我送餐點的,是同一副軀體的另一個人。
“……那人已經在鍾妙婷作案同時在房裡舉槍自盡了。”司令沈痛地說:“雖然早知道艦裡有叛徒,我怎麼也沒想到層級會這麼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