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比我們大不了幾歲,更可以理解我們的想法。雖然名為師長,實則與兄長無異。記得前世讀書的時候,來學校裡實習的年輕老師總是很得學生們的喜愛,想來是一樣的道理。
開心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入了冬。一年四季,我最討厭的就是冬天,凍手凍腳的。每天早上天色還黑,就得爬起來穿衣、洗漱、用早飯,然後趕到太學裡上早課。整個冬天,我最恨的就是從暖暖的被窩裡鑽出來,套上冷冰冰的衣服的那一刻,簡直就像上一秒沐浴著溫暖的陽光,下一刻卻置身冰窖一般的痛苦感覺。
記得剛入大學兩個月後,一個十一月的夜晚,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場雪。我們幾個北方同學縮在床上,裹著棉襖蓋著厚厚的被子,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著那些來自海南島、廣州和雲南的同學,大叫著衝到陽臺上,盡情欣賞她們生命中的第一場雪。記得那位廣州的同學大聲歡呼,原來雪真的是一片一片地下的!我們幾個打著寒顫,哭笑不得地在屋裡大叫,你們賞雪也不要忘了關緊陽臺門呀,要風度更要溫度!一時間,門裡門外響做一團。
想到這裡,不由得笑了起來。邊笑,邊飛快地鑽出被窩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往身上套起來。
“珍少爺,今個兒起得倒早。”綠絛端著洗臉的熱水進來了,笑著說。
我叫道:“綠絛,綠絛,你快來幫我把帶子繫好,早繫上一刻,少灌進一股涼風。”
綠絛手腳麻利地幫我理好衣服,又開始幫我梳頭,因為還沒有成年,所以還是糰子頭。
坐在鏡子前,看著綠絛仔細地把我的頭髮梳順,分成兩半,在頭兩側梳成兩個髻,紮好。鏡中人有著寬闊光滑的額頭,秀氣的眉毛,挺直的鼻子,圓潤的臉蛋,淺紅的小嘴。尤其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挑的眼角更顯得神采飛揚,是整張面孔的點睛之筆。仔細看看,我長得也很不錯呢。正想著,鏡中人翹起嘴角,對我甜甜一笑。
“珍少爺,你是越長越俊俏了。依我說呀,你要是少曬點太陽,人再白些,連六皇子殿下也未必比得上你。”
“綠絛,你不要瞎說,我怎麼能和六皇子比。你在外邊可要謹言慎行,惹了麻煩就不好了。再說,相貌是父母給的,不該拿來比的。而且男孩子也不該太注重外表。”
“我也就是當著珍少爺你的面才說嘛。再說了,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誰都懂,可是誰不喜歡長的好看的人。”綠絛滿不在乎的說,手裡動作不停,把最後一根髮帶繫牢。
隨後翻出個盒子,要挑出個配件系在腰帶上。
“今天穿墨綠的衣服,陪這個藕荷色的香囊,好不好?”她問。
“恩,是不是配那個羊脂白玉的玉蟬好些?等一等,還是那塊碧玉的小魚可愛些。不過,都綠到一起去了。要不,就那個粉紅色的香囊好了。啊,你等等,紅配綠,是不是有點俗?你讓我再想一想。”
綠絛把東西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終於抓狂了:“我的好少爺,你剛才還說男孩子不該太注重外表的。”
我訕訕地答道:“那個,那個怎麼一樣呢。我是去上課耶,當然要儀容整潔、服飾合當,不然就是對太傅不尊重嘛。我是個守規矩的好學生,當然不能不尊敬太傅了。”
綠絛斜睨著我,不答話。那神情卻分明在說,當學生這麼些年,過去怎不見你計較這些?
我假咳一聲,“就係那個藕荷色的香囊吧,我相信你的審美眼光。”
這時,墨痕端來早飯,我匆匆用過就去上課。
專心致志地聽柳太傅講課,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佈置完了功課,柳太傅就宣佈下課。
大家都開始收拾書本文具,我看他已經出門了,也顧不得書本,趕緊追出去。他走得很快,我又不好意思大聲叫他,不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