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剛才聽聞您大笑中氣十足,現觀您的氣色也是十分之好。而且殿下素有勇名,看來日前京中傳言殿下為人所傷純屬無稽之談。”
“呵呵,逸之不用拿言語來繞本王。韓琮的確打傷了本王,不過只傷了一點兒油皮而已,倒是他自己,”昌王笑得更礙眼了,“真的傷得很重。”
我沉聲道:“韓琮現在如何?”
昌王笑道:“哎呀呀,這可難住本王了。三天前,本王帶他回來,就吩咐手下安排他住在地牢裡,好好招待。你知道的,地牢裡煞氣重,本王休養期間自是不能到那種地方。不過,沒有人來稟報,想來還有口氣在。”一邊說,一邊掀了被子,起身走過來。
這傢伙穿了條長褲,倒底還有點兒羞恥心。
我垂下眼,說道:“韓珍心知家兄對殿下多有冒犯,還請昌王殿下念在他年少魯莽,寬宏大量,放他一馬。韓家上下都將感激不盡,時刻銘記殿下的大恩大德。”
“年少?他比本王還大了三歲呢。”
我正想開口辯解,昌王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再這裡拽文了。要本王放人也可以,”說話間,他已走到我身邊,嘴唇竟貼近我的耳朵,膩聲道:“只是,本王能得什麼好處?”
我儘量不動聲色地向旁邊挪開一點兒,答道:“殿下深受皇寵,地位尊崇,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讓您覺得希罕呢?不過,聽聞千年寒玉可使所配之人身體康健、益壽延年,對習武之人更是有增進功力的奇效,韓珍已經探訪到持有者的所在,定當重金購得,獻與殿下。”
“呵呵,區區一塊寒玉還入不了本王的眼。”
“聽聞汗血寶馬神駿非常,……”
“踏雪就是匹良駒,本王還不想換。”
“有名劍鏌鋣削鐵如泥……”
“本王不希罕。”
說話間,我已被他逼得脊背緊貼著牆壁,退無可退。
我抬眼正視昌王,沉聲問道:“韓珍愚鈍,還請昌王殿下明示。”
昌王施施然地將兩臂撐在我的肩側,他靠得如此近,又比我高出半頭,一股威壓之勢鋪蓋下來,我不由得挺直了脊背,仰頭正視他。
與我的嚴陣以待截然不同,昌王還是那副輕輕鬆鬆的閒適樣子,頭微低看著我,幾縷黑亮的髮絲垂下來。揹著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見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銳氣逼人。
他柔聲說道:“逸之,你在裝傻嗎?”
看來真的要拿出最壞的打算,雖然違背良心,但是韓琮畢竟是我的哥哥,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
我低聲答道:“韓珍明白,明日就將那個玉梨班的小戲贖來,送到王爺府上。”
沒想到,昌王非但沒有現出一絲滿意歡喜的神色,反倒是鳳目圓睜,抿緊了嘴唇。
“……殿,殿下?”
昌王很快恢復了常態,嘴角一翹,笑到:“逸之明知我的心意,為何還來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我不明所以,索性閉口不言。
昌王將嘴湊到我耳旁,輕聲說道:“那小戲如何比得上你的風采,今晚留下來陪我吧。明日一早,你便可領著你的哥哥回家了。”溼溼的熱氣拂上耳垂,說不出的曖昧。
我不自在地皺一下眉,忍住扭頭的衝動,好在昌王說完話就挪開頭來。
我笑道:“昌王殿下,休要取笑韓珍。韓珍的容色不及剛才那位公子十分之一,怎麼入得了昌王的眼?”
昌王冷哼一聲,不接話,只是盯著我看。
我強笑道:“殿下,您不要開玩笑了。”
昌王臉上陰晴不定,因為揹著光,更讓人覺得煞氣深重。我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也不說話,仍舊保持著那讓人尷尬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