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斥過後,果然叩頭聲立止,也不再有人說話,只聞窸窣輕響,稍亂片刻,便即遠去。
楚楚又看向那兩名侍女,命道:“你們也出去”那兩名侍女輕聲應是,慢慢站起,一個去將翻倒的椅子扶起擺好,另一個去端了藥碗,垂頭稟道:“藥冷了,奴婢去熱來……”楚楚道:“不用吃了,快端走我病都好了”那侍女不敢再說,只得捧著藥碗向外走。那扶椅子的侍女遲疑不動,稟道:“郡主近處,沒人服侍可不成;不如婢子留下……”楚楚咬牙冷道:“滾”那侍女嚇了一跳,躬背垂頭,慌慌張張向外便奔。
眾人皆去,室內再無旁人;楚楚嘆了口氣,牽起陳敬龍手掌,拉他到桌旁椅中坐下;自己卻不落座,緩緩蹲下身去,捧著他手掌,仰頭看著他臉,遲疑問道:“你……你怎麼想得通了,肯來見我?”
陳敬龍尷尬道:“我是被你那城主伯父硬逼來的,實在沒辦法……”說到這裡,見楚楚臉色微變,忙道:“幸好他逼我來,我才能聽見你那些話。不然,我真要一誤到底了楚楚,是我錯了;是我多心猜疑,讓你受了委屈”
楚楚問道:“公子並不是個多心之人,為何竟會疑我?”陳敬龍尷尬笑道:“我經歷的磨難多了,就變的多疑起來”楚楚搖頭苦笑道:“不對;是因為公子心裡,從來就沒把楚楚當成自己人看,所以楚楚地位一變,公子就要疑神疑鬼瞭如果是對商容兒、齊若男等人,公子絕不會這樣的”
陳敬龍尷尬道:“楚楚,你還在怪我?”楚楚嘆道:“楚楚怎麼敢怪公子?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的身世吧”陳敬龍默然不語。楚楚又道:“楚楚生在皇家,又是錦衣玉食慣了的,經不起風吹雨打,與那些江湖女俠大有差別;所以,公子總是把我當成另一個世界中人,就算與我共過生死患難,心裡也終是有些隔閡,不能把我當成自己人,對麼?”
陳敬龍沉吟片刻,嘆道:“不是不當自己人,只是……只是你終究跟我們不一樣,你應該生活在綾羅堆裡;風餐露宿、顛簸流離的江湖日子,不是你應該過的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離開我,過你應該過的生活”
楚楚悽然問:“所以,你知道我得享榮華,便疑心我忘了本性,不肯再念江湖舊情了?”陳敬龍搖頭嘆道:“不是忘了本性,你本就是金枝玉葉,幼年生活,高高在上;我是擔心你位高身貴,復了本性,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對我”微一沉吟,又道:“現在我知道了,是我錯了;你不是那性情涼薄之人從今往後,我永不會再對你略動半點疑心”
楚楚將臉頰貼在他手背上,輕輕摩挲,幽幽嘆道:“公子,楚楚不會變,無論到何時,你都是楚楚的公子,楚楚永遠是你從神木教帶出的那個柔弱無依的小侍女”
陳敬龍輕輕將手掌移開,嘆道:“楚楚,不要這樣你不再是侍女,你已經是郡主了”楚楚神色一變,立起身來,問道:“公子,你是說,楚楚現在已經過上應該過的生活,必定要離開你了?”
陳敬龍微一點頭,嘆道:“我們還是朋友,但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
楚楚皺眉尋思片刻,忽地臉上飛紅,顫聲道:“公子,你……你納了我吧”
陳敬龍愕道:“納了你?什麼……什麼納了你?”
楚楚滿臉紅霞,眼波流轉,頗顯豔麗;剎時間,又恢復了幾分往日容光;側身緩緩坐到陳敬龍腿上,雙手摟住他脖頸,顫巍巍喘息說道:“不等了,不等你幫我完成先父遺願,不等你先娶正室,都不等了你……你現在便納楚楚為妾吧”話說出口,緩緩閉上眼睛,探唇往陳敬龍嘴上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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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四節、換籠之鳥
楚楚向來矜持自重,便是以往與陳敬龍同室而居,靜夜無人時,也從不曾與之狎暱嘻玩;甚至陳敬龍偶然貿失,神色言語稍有逾越,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