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幹聲問道:“我盡殺血寇降卒之事,你們已經聽說了?”
肯依特怔怔點頭,喃喃應道:“不錯!血族人從軒轅百姓口裡,打探出那二十餘萬軍兵的結果,派使者通知我們;兩天前,我們便知道了!”言畢,皺眉想了想,神sè微變,側目疑道:“你莫非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戲弄於我麼?……哼,事到如今,有死而已;要讓我受你戲弄汙辱,卻是休想……”
陳敬龍見他胡亂猜疑,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搖頭嘆道:“戲弄於你?我正事尚且幹不過來,哪有閒心去幹這等無聊之事?肯依特,你著實把我想象的太過不堪了!”
肯依特嗤鼻冷笑道:“別想騙我!邊境城堡血案、尼德伯爵莊園慘事……哼,有這些事實作證,難道你兇殘嗜殺、狠毒無情,會是假的?你jiān惡狡詐、卑鄙yīn險。我更是早有耳聞;若說你會無緣無故的心軟。真真正正的放我走,便是打死我,我也不肯信的!”言畢,微一躊躇,端起大劍橫在頸上,又咬牙說道:“陳敬龍,別指望我會上你當,受你戲弄汙辱;當真逼的急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自尋了斷就是!”口中說的剛強,可握著劍柄的手。卻抖的如篩糠一般,顯是心中矛盾激動到極處,並未能真正下定橫劍自刎的決心。
陳敬龍見不解釋清楚,他是絕不肯相信自己了。無可奈何,只得壓低聲音,輕輕講道:“我當然不會無故心軟;既放你走,便必定有我的道理!”微一停頓,左右瞧瞧,確定無人在側偷聽,方繼續講道:“憑你的本領,若全力施為,絕不至五rì夜尚攻不破我鐵盔山!由此事可知,前幾rì我受困勢危時。你肚痛拒戰,不來與我為難,那肚痛必也是假裝的!我陳敬龍雖兇殘嗜殺,卻並非全無良心;既然你對我容情,我便也對你容情;明白了麼?”
肯依特聽他這一說,疑忌之心方稍減一些;緩緩將大劍垂落,沉吟道:“我有意懈怠對敵,竟被你看出來了?……你不殺我,算是知恩圖報,還我人情麼?……”
他話尚未完。陳敬龍忽地神sè一動,血刃疾起,挑中他右胸,戳出長長一條傷口。
肯依特失聲驚呼,疾退兩步。抬左手按住鮮血淋漓的右胸,悚然叫道:“你果然是在騙我!你……你到底是要殺我的……”
陳敬龍緩緩搖頭。嘆道:“這一刃,剌入不深,不至壞了你xìng命!……你攻鐵盔山五rì夜而不克;我能從此事上斷定你有意容情,機智如雷振,又怎會不起疑心?”
“這許多騎士都不得生還,你若毫髮無損的回去,雷振的疑心便得到了充分證實;到時,你叛族通敵的罪名便坐定了,休想能推脫乾淨!”
“我這龍鱗血刃,乃天下獨一無二的奇形兵刃,被我這刃頭戳出的創口,亦是異與尋常,決計偽造不了!你帶著這處傷口回營,雷振看到,便知你是傷在我手裡,是險些戰死、僥倖方得逃脫的了;當可減其疑心,保你不至背上通敵罪名!”
“我既為你著想,可見絕沒有辱你害你之心。你若肯信我了,便趁早走吧;我還有許多正事要做,實與你糾纏不起!”言畢,連連擺手,催他快走,不耐煩之意顯露無遺。
肯依特聽他這一番解釋,疑忌之心更減;垂頭瞧瞧右胸傷口,點頭自語道:“這傷口似刀傷又似劍傷,確是有些奇特之處,不易偽造!”言畢,抬頭瞧著陳敬龍臉sè,緩緩邁步,試探著往南行去。
剛走出不足兩丈,已有七八名江湖漢子趕在前頭攔截,紛紛呼嚷:“暗族狗賊,哪裡逃?”“想逃跑?做你的chūn秋大夢去吧!”……
陳敬龍衝那些江湖漢子一揮手,命道:“不必攔截;放他走!”眾江湖漢子齊齊一怔,面面相覷,愕然不明所以;但又不敢違抗陳敬龍命令,稍一遲疑之後,都緩緩分退兩旁,讓出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