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龍聞報,十分歡喜,忙匯聚眾將,yù鄭重接待那使者;不料,將領尚未聚齊,張肖卻已派人冷言冷語將那使者驅逐開去,竟不容其進入軍營,令陳敬龍等納悶不已。
當晚,雨仍下個不停,而整整一夜,霸王、無極兩軍皆平靜度過,竟未遭忍者襲擾。到黎明時,雨雖漸止而天猶yīn沉;忽有外出打探敵情的哨騎回報,說血寇營地只剩一座空寨,大軍竟不知何時已悄然退去。
眾將聞聽此報,無不納罕,唯有張肖早有預料,絲毫不以為異,當即斷言:“血寇大軍必已撤出八十餘里,退於寬江以南!”並向眾將解釋原由
原來,那寬江蜿蜒極長,大半江段雖在青龍境內,源頭卻在無極西部,由飛鳳關以南八十餘里處流過。因是上游江段,容匯河流不多,是以平常水量不豐,江面不寬、水深不能沒人,對軍隊往來構不成什麼阻礙。
但如今,恰是冬盡chūn初時節;無極南部雖氣候溫暖,冬天落雪不多,卻也不是全無積雪;積雪此時消融,已可令江水大有增漲,再加上yīn雨連綿,更增水量,一段時間內,江水勢必暴漲,不可過人。chūn汛情狀,年年如此,其實毫不稀奇。
血寇被拒於關外,不得北進之路,若後方再被江水隔斷,便成了置身絕地、不容輾轉;一旦交戰受挫,情勢不利,卻又無處可退,則後果不堪設想。是以,一見落雨不止,料到chūn汛將至,血寇不敢冒險停留,必要趕在寬江暴漲之前,退過江去,以待汛期過後再來攻打城關。
聽完張肖解釋,眾將疑惑盡消,不再驚疑;當即便有人主張舉軍南去,到江邊紮營,緊逼敵軍,卻被張肖否決。
……
午飯過後,陳敬龍獨上城關,巡查防守佈置;檢視過後,憑垛南眺,思及不知何時能驅盡敵寇,盡復朱雀廣闊領土,不禁心中急切,焦躁難安。
正當他焦慮之際,忽聽身後步聲微微;轉頭看時,卻是張肖行來。
此時的張肖,病勢愈重,已是瘦骨支離、憔悴不堪,早不復昔rì的瀟灑矯健。陳敬龍一見是他,忙不迭迎上勸道:“張大哥怎不在帳中好生歇著?yīn雨天涼,關上風頭更是冷硬的緊;你身體虛弱,若再受些風寒,可了不得,還是快些下去吧!”
張肖搖頭不應;踱到城垛旁,負手佇立片刻,方幽幽嘆道:“我與你一樣,心裡燃著團火。這火燒得我五臟焦痛、血液翻騰,片刻不得安寧!吹吹冷風,消消胸中灼熱,再合適不過,何需畏避?”
陳敬龍知他所說的“火”,便是身負國仇家恨,急於驅敵復仇之“火”,亦知他如此說話,必是又想起了亡妻蝶舞;恐介面不慎,增他傷感,一時不敢再開口多言。
二人同向南望,靜默良久。張肖忽低聲問道:“我驅走凌雲王使者,不容其獻兵相助;你心中定存了好大個疑問吧?”
陳敬龍應道:“我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有原因;等到該讓我明白時。你自然會說給我聽,所以我雖滿肚子納悶,卻也不急著訊問!”
張肖點點頭,轉目四下一望,見近處並無旁人,便又壓低聲音,緩緩講道:“區區一千軍兵,能於大事有何補益?那凌雲王並非誠心獻兵相助。不過為試探咱們霸王軍虛實罷了!”
陳敬龍稍一思索,心中劇震,失聲驚道:“啊喲,那凌雲王有不服威懾、抗命反我之心!”
張肖嘆道:“霸王軍征戰不歇,兵力不斷削減;此番神木軍覆滅,更是去你一大臂助!眾反王知你實力漸弱,對你的畏懼之心自然也逐漸減弱,生事逐鹿之心漸增;此次凌雲王試探,便是訊號!若當真接受了凌雲王贈兵,眾反王知你兵力不很充裕。則抗你威懾、陸續生事之期,便不遠了!”
陳敬龍眉頭緊鎖。憂慮嘆道:“霸王軍兵力,不能再有削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