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三人便在這茅屋之中歇宿。楚楚去找歐陽莫邪討來金創藥,將陳敬龍背上創口洗淨,重新敷藥包紮。陳敬龍早就頭暈眼花,等到處理完傷口,再也支援不住,上炕倒頭便睡。楚楚與齊若男分臥在他兩旁。
此時有歐陽嘯這樣一位絕頂高手相伴,不用擔心敵人來襲,陳敬龍心中平和,雖然傷處疼痛,卻仍睡得甚是香甜。只是朦朧中偶一翻動,便感覺身旁齊若男伸手推拒,生怕自己靠近;究竟為何,睏乏之中,也無暇去想。
陳敬龍與齊若男傷勢均都極重,被強敵追殺時,只能咬牙苦撐,此時得了安穩所在,精神放鬆,便都再難支援;睡到第二天,居然都無力起床。
武全的老爹懂得一些民間土方,去山上採了一些草藥,給二人醫治調理。武全又將那匹累成殘疾的馬匹殺了,煮馬肉給二人補充營養。如此調養了十多天,二人傷口漸漸癒合,才能勉強下地活動。
這期間,陳、楚二人每日洗漱,臉上顏料漸漸脫落,露出本來面目,只是陳敬龍那假鬍子粘得太緊,還不曾洗下。歐陽嘯等人見楚楚容貌,均有驚豔之感。閒談中,陳敬龍說起楚楚身世,歐陽嘯得知她是原青龍城主之女,好不相敬,對她十分親切、關懷有加。
那個鼻涕蟲歐陽莫邪,每日無事,便隨著武全來與三人閒聊。都是年輕人,容易溝通,五人漸漸熟悉。
這一日清晨,陳敬龍醒來,見楚楚與齊若男仍在酣睡,不敢驚擾她們;輕輕起身,出門透氣。
小院裡,武老爹正負著雙手,望著遠處呆呆出神。
陳敬龍見他臉色凝重,心中一動,暗道:“不知他在思索什麼高深武技,一會兒等他想好了,我可得問問。他本領比武全還高,隨便指點我一招半式,可就足以令我終身受用不盡了!”不敢打擾,老老實實站在門前觀望。
過了一會兒,武老爹緩緩抬起右手,手臂平舉,食指直直伸出,指向遠方,然後慢慢向下一劃。
陳敬龍心中暗喜,尋思:“他是在試演武技!他這一劃,便是向前直劈一劍了。他舉止這樣慢,我可以看得明明白白,正好學他幾招。”當即平心靜氣,凝神觀望,生怕漏下什麼細節。
偷看別人練武,是江湖大忌,但陳敬龍長於山間,又哪懂得什麼江湖規矩?因此不知避諱,反生學習之心。
武老爹手指劃下,又復抬起,向右略轉,又再劃下。陳敬龍暗暗點頭,心道:“這是一劍劈下,隨即回劍橫掃再劈。這兩劍雖然簡單,但連續而出,將敵人左右退路封死,正是要出厲害殺招的前兆!下面招式,必定凌厲非常!”看的更加用心。
哪知武老爹手指抬起,仍是向右略轉,又再劃下,與方才動作一模一樣。陳敬龍大是納悶:“怎麼又是橫掃直劈?這樣轉來轉去,可就不是正對敵人了,難道是用來對付多人的招式麼?”
武老爹劃了三下,輕輕點頭,木訥的臉上略微顯出些欣慰之色;將手又負在身後,再不動彈。
陳敬龍看的一頭霧水,心道:“這便完了麼?這樣簡簡單單直劈三劍,連不懂武技的人都能做到,又算是什麼厲害招式了?可是……以他的武技水平,用心思索的,豈能是尋常武技?難道是他招式太過高深,我眼光不夠,看不出其中厲害之處麼?”只覺這武老爹武技神秘莫測,常人難以理解。
過了一會兒,見武老爹只是不動,心中疑問再也按捺不住;上前輕聲問道:“前輩,能打擾一下麼?”
武老爹轉過身來,見是陳敬龍,忙笑道:“啊,你已經起來了。呵呵,有什麼事?是不是肚子餓了?我這就叫全兒做早飯去。”說完微一吸氣,就要大聲呼喚武全。
陳敬龍忙道:“不是肚餓。前輩,剛才您試演武技,晚輩資質駑鈍,實在看不出精奧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