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出,並沒有人提點”
陳敬龍大奇,詫異道:“我原認為,隨潰卒混入東西二營,大增戰果,機會難得,不該放棄;聽你這一說,我才意識到自己想的不夠周密,著實錯了吳大哥,你對戰事謀劃舉措,向來只聽命而行,少有主意;我竟不知,你何以能突然有這般過人見識了?”
吳旬遲疑片刻,苦笑嘆道:“並非我少有主意,只不過……我從來不敢將想法說出罷了今晚我獨自帶兵,沒有別的將領指揮,只好自作主張,拿了主意,如果有別的將領在軍中,我自要聽他吩咐,斷不敢自己做主的”
陳敬龍奇道:“這可奇了就算你說的不對,也不會有人怪你,為何不敢說出想法?”
吳旬自卑嘆道:“我……唉,我既非軍旅出身,亦非江湖名俠,只不過是個小小鏢頭而已,能做到副將之位,不過是王爺看在你的情面上,抬舉我罷了,其實做的十分勉強論統軍經驗、兵法瞭解,我比不上原後備軍諸位將領,論威望名聲、武力本領,我更不敢與慕容將軍、齊幫主、歐陽二公子等人相比在這些真正的軍中將領、江湖名俠跟前,哪有我一個小小鏢頭說長論短的道理?我……我……我總要慎言慎行,莫讓人笑我不知深淺才好”
陳敬龍恍然,嘆息道:“你是因為出身卑微,不堪與其他將領相比,所以怕人恥笑,不敢表述自己想法……唉,這也難怪,我初入江湖時,也是與你一樣,不敢多說話的”稍一沉吟,又問道:“吳大哥,你可知我出身如何?”
吳旬微一回憶,應道:“你說過,你本是山中長大的獵人”
陳敬龍點頭應道:“不錯,我原本只是個土包子獵人而已,比你這鏢頭身份,尚且不如但如今,我又如何?”
吳旬沉吟應道:“如今,你名揚天下、威震暗族,堪稱軒轅江湖第一少年英傑、白虎軍中第一悍將;就算最終脫不得這困境,你埋骨鏞城,而俠將之聲名亦可長盛不挫矣”
陳敬龍微一點頭,昂首傲然道:“敬龍區區山中獵者、無知少年,而可為俠為將,所行所獲,不愧俠之稱呼、不負將者身份;吳大哥又何必自慚卑微,而不敢施展?”
吳旬尋思片刻,胸中豁然開朗;點頭笑道:“有能者自可有所成就;出身高低,何足為憑?陳少俠,我以後再不會過多顧慮、過分拘謹了”
陳敬龍握住吳旬手掌,正色言道:“吳大哥,你今夜料敵舉措,果斷退兵,才幹顯已不虧副將之職;以前我低估你能力,不給你獨自統兵的機會,是我錯了若有脫困之日,陳家軍東山再起,我必重用於你,讓你獨領一營之兵,建功揚名”
吳旬胸懷激盪,動容道:“陳少俠,你饒我性命、教我本領,帶我離開偏僻小城,見識外面世界,又如此信任我、器重我;我……我對你的感激,當真無以言表……以後能脫此困境也好,不能生離鏞城也罷;總之,吳旬生死追隨陳少俠,永不背棄,縱入刀山火海,亦不退縮;若違此誓,人神共棄”言畢,將陳敬龍手掌緊緊一握,神情決絕。
此夜之戰,暗軍五萬軍兵,在城下時已被刺殺過半,回逃途中又被刺殺許多,在暗軍北營打擊下,再死一些,剩下逃往東西二營的,合計已不足萬。
這不到一萬的潰卒,亦非盡得活命。正如吳旬所料,雷振已派快馬,將潰卒中混有大量敵軍的訊息通知東西二營。逃往東西二營的潰卒,得到的不是活路,卻是迎面而至的箭雨和騎兵隊伍隨即跟進、不由分說的衝擊;大半皆死於營寨之外。最終分散流躥於營地與鏞城之間的空地上、膽戰心驚苦度半晚的一小部分軍兵,天明後可辨面貌之時,方才迴歸營地,得保性命;然而這些軍兵,只有不過區區幾百人罷了。
這一戰,軒轅軍雖有折損,但與暗軍折損相比,已微不足道;亦可謂之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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