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始至終,葉限都冷漠旁觀。
充耳不聞。
直到所有人說完了,鬧夠了,她才淡然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季覺:「有什麼想說的麼?」
「沒有。」
季覺搖頭,毫不在意:「該說的,都已經在動手之前說完了。」
「好!好!好!」
抱著學生的中年工匠冷笑起身:「這就是潮聲工坊,這就是葉大師,我今天算是領教了!從今往後……」
他還沒說完,震耳欲聾的聲音就從小牛馬的音響裡傳來,打斷了所有雜音。
「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做工匠了……」
「該不會靠這張臉吧?」
「說不定是做男寵呢。」
「也不看看自己是哪裡來的大尾巴蛆!」
「姓葉的老東西,養出來的,也是瘋狗!」
「野種就是欠規矩。」
一句又一句,錄音播放,精華剪輯,毫無任何的遺漏,精彩放送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邊。令原本抱著學生狂怒的工匠都僵硬在原地,表情變化,五色輪轉。
彷彿電視機壞屏了一樣。
堪稱繽紛多彩。
而當葉限看了過來時,他竟然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想要移開視線。
低頭,怒視著懷裡的學生。
阿貓阿狗?靠臉?男寵?老東西?野種?欠規矩?
越聽,他的冷汗就越是往外冒。
你特麼知不知道,早二十年,這裡面每個詞兒都足夠你老師死無葬身之地,連帶著祖墳一起喜迎拆遷爆破?!
現在他滿腦子想的只有現在把這玩意兒摔死在這裡還能不能挽回。
老子是認慫了多少年,你他媽的是真有種啊!
要死你去!
別拉上我行麼?
到最後,終結錄音的是更早之前的對話。
對話之中,學生髮問:「老師,如果有人要挑釁呢?」
「當然是忍辱負重,相忍為公啊。」
葉限說,「不然呢?」
於是,在一片死寂中,再沒有人說話了。
只有季覺的輕嘆。
「老師,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惜,再怎麼講道理都不行。」他說,「這些人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
「是啊。」
葉限淡然點頭:「工匠和大師們一個個都眼高於頂,遇事都已自身利益為重,報團取暖,顛倒黑白,這樣的人,怎麼將潮聲工坊放在眼中呢?
對於某些人來說,自己的臉面恐怕還要更重要一些吧?」
一片寂靜裡,分明聽見無數耳光聲迴響,從剛開始到現在,根本就沒停下來過!
輸人又輸陣,丟人又丟分。
什麼他媽的都給丟完了!
真特麼夭壽啊,早知道就不來了。
徒弟打完徒弟之後,老師開始打老師了!
他們還在亂殺啊,根本就沒停過!
當事者們的臉色紛繁變化,說不出話,可在其他人的祈求凝視中,自始至終沒摻和的段大師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