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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頁

&ldo;是我越界,&rdo;蕭啟琛道,&ldo;不關他的事。&rdo;

而謝暉只笑而不語。

一陣小涼風從他的脖頸處卷過,蘇晏後頸起了片雞皮疙瘩,那種不知所措並失去言語的心情又整裝待發,捲土重來了。

他沒有騎馬,順著朱雀大道一路走到西掖門前。要說上天有眼,蘇晏在宮門處轉了兩圈,恰巧遇見了太傅曾旭。他年少時也曾在太傅門下聽過兩年學,表現中規中矩。蘇晏向太傅闡明來意後,順利地跟著他混進了臺城。

也就是佔了個便宜,誰讓世人皆知國子監設在宮門內呢。

在國子監外與曾旭分道揚鑣,蘇晏連連道謝,目送夫子緩步進了殿門,這才轉身離開。他有日子沒來臺城了,但裡頭的宮室卻是從小時候開始便牢記在了心裡,他頭腦中彷彿存有一幅地圖,彎彎繞繞,直達目的地。

看到承嵐殿的青瓦時,蘇晏站定,沒來由地開始呼吸過快。他走到殿門,輕輕地叩響了門環,不多時門便從裡面開啟了。

綠衣見了來人,驚訝道:&ldo;……小侯爺?&rdo;

蘇晏朝她勉強地笑笑,開門見山道:&ldo;聽說殿下生病了,我來看看他。&rdo;

上次他與蕭啟琛私底下單獨相處,還要追溯到穀雨時節。

彼時北方戰事吃緊,金陵城內外一片祥和安寧,太極殿上並未對這場戰役抱有&ldo;不成功便成仁&rdo;的破釜沉舟,而蘇晏在一個月上柳梢的夜晚,和蕭啟琛相擁而眠。

他後來無數次地回想起清晨,杏花春雨的江南風光還未到最盛大的時候,他相識快要十年的好友一邊笑得十分好看,一邊湊上來,軟軟地親了他。

蘇晏曾聽謝暉說起秦淮河上的姑娘們,個個身段優美,笑靨如花。她們柔若無骨地貼上來,滿身的脂粉與花香能燻到所有男人的理智。謝暉毫不避諱地當著蘇晏和蕭啟琛的面說那些春風一度,最後點評道:&ldo;比之露水情緣,還是一親芳澤更加令人回味無窮。&rdo;

那時蘇晏羞紅了臉,和蕭啟琛兩個&ldo;小孩&rdo;如出一轍地故作鎮定。而他沒想到謝暉一語成讖,哪怕是洞房花燭夜,他都很零碎地想起蕭啟琛貼上來的唇。

因為早起還溫暖著,觸感又軟又甜,帶著他發間很淡的桂花香。

蘇晏在寢殿外站定了,聽綠衣道&ldo;殿下就在裡面休息&rdo;,彷彿突然驚醒,將腦中那些旖旎都掃了出去,然後招呼也不打便推開了門。

他以為蕭啟琛真和謝暉說得那樣,有進氣沒出氣地躺在床上,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而他憂心了半晌的本尊正曲起一條腿斜倚在榻上,專心致志地看一本書。

寢殿四周花窗俱被貼上了窗紙,蘇晏關門時帶起一陣氣流,掛在門口的一個鈴鐺發出清脆響聲,蕭啟琛循聲抬起了頭。

他果真沒有精神,本就清瘦的少年又小了一圈,冬衣厚實,依舊擋不住領口處透出來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面板和凸出的鎖骨。為了起臥方便,蕭啟琛的長髮隨意綰在腦後,以一條簡單的髮帶紮起,憑空添了幾分弱勢。

見蘇晏來,蕭啟琛意外地坐直了,然後攏緊衣領,道:&ldo;你怎麼來了?&rdo;

&ldo;仲光兄說你生病了。&rdo;蘇晏自然地在床榻旁邊的一張凳子上坐下,想了想,道,&ldo;我是偷跑進來的,想見你好了沒有。&rdo;

蕭啟琛平靜道:&ldo;好多了,但見不得風,這幾天都沒上朝。不過……咳咳,好似也沒大事。&rdo;

他的聲音似是因為風寒的影響,變得低啞,咳嗽時像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