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將領,白麵微須,一副儒將氣度。他是安徽名門出身,祖上好幾代都是中央軍將領,他自己原本就是副都指這個品級的將領,這次萬昌皇帝下了大本錢在龍翔鳳舞兩衛上,所以魏勳這樣的老成將領才會被調來龍翔衛給林晟幹副職,萬昌知道林晟脾氣剛強莽撞,所以才給他配了一個成熟謹慎的副將,所以魏勳聽了林晟的話也不害怕,只是淡淡地回答道:“王爺可知道,在沒有揚州知府的公文的情況下,龍翔衛開進揚州城,等同造反。”
林晟目光閃動,半眯著眼道:“龍翔衛大軍到達揚州之後,揚州知府沒有安排好駐紮地,為維持軍心士氣,本都指才讓龍翔衛暫入揚州城內過夜,一俟營地的事情辦妥,立即開拔。”
魏勳面色毫無變化,道:“王爺好意,卑職等自然明白,只是那鷹揚衛與鳳舞衛都未進城,偏我們龍翔衛執意要進,若事後陛下問起,我等卻該如何回答?”如何回答,自然是說如何承擔責任了。
林晟面沉如水,漠然道:“爾等奉本王的命令進城駐紮,若是陛下怪罪,自然有本王在前面頂著。爾等只須按照本王的意思辦就是。”
魏勳剛要說話,卻見帳外來了一個將領,走到他身邊小聲說了幾句,魏勳聽著聽著,臉色一變,目光在林晟臉色轉了轉,打發走了報信的將領,魏勳才問道:“王爺當真要進城?”
林晟一聽他的口氣,聯絡到剛才那報信將領,自然知道魏勳是已經知道剛才在妙玉坊發生的事情了。想起雲錚那毫不留情的一耳光,林晟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往腦子裡湧,甚至覺得此刻魏勳朝自己看來的目光,似乎也全是嘲諷之意,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強壓怒氣道:“自然當真。”
“好吧,請都指行令。”魏勳仍然是那個語氣,好像一點也不知道這大軍進城會有什麼後果似的。
林晟雖然滿腔怒火,可見魏勳擺出這麼一個滿不在乎的態度,心頭也還是不由得有些疑惑。因為魏勳不可能不明白這裡面的風險,兵圍妙玉坊不打緊,關鍵是裡頭有一個王爺,一個國公世子,還有一個搭頭是揚州知府。這就是性質的不同了,圍個妓院青樓,隨便找個由頭就過去了,但是追堵林曦和雲錚這樣身份的人,其中有多大的牽連,作為一個已經做到三品副都指的世家將領來說,絕對一清二楚。但是魏勳偏偏就是這麼毫不在乎的答應了。
林晟雖然疑惑,但這畢竟是好事,而且自己現在也功夫琢磨這個事兒,所以他只是冷然道:“按本王方才的規劃,龍翔衛全軍立即開拔進城,望揚州湖去!”
蔣福山發現自己在揚州可能再也沒有一天舒坦日子過了,並且,運氣好的話很有可能成為職業跑腿,運氣差的話只怕乾脆就是炮灰了。比如眼下,他就是一個跑腿。
蔣福山原本是要趕過去找回春堂張老醫師的,不過還沒去多遠,就被雲錚的隨從給叫了回去,在妙玉坊裡,林曦拿出虎符,又親筆寫下一封令信,一起交給蔣福山,讓雲衛離陪他一起去城外鳳舞衛營地,執虎符調兵進城護衛主帥安全。並且按照雲錚的吩咐,讓他向鳳舞衛的一干將領說明,鳳舞衛與龍翔衛之間顯然是存在競爭關係的,這一次可以算得上是第一次較量,如果這第一次較量鳳舞衛就弄得灰頭土臉,甚至連林曦這個掛都指揮使職務的王爺都被龍翔衛的人羞辱,那鳳舞衛也不用搞了,反正是一輩子抬不起頭,還搞個屁?
雲錚的話有些粗,聽得林曦在一邊直皺眉,只是當著蔣福山的面不好說,等蔣福山領命去了,他才有些遲疑地道:“這麼說話會不會太難聽了點?”
雲錚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有本事你跟他們說,‘子曾經曰,你們要來救我’,你看看他們會不會給孔聖人面子。”
林曦也一翻白眼,不再屁話,只是憋出一句:“